“祝我們拍攝順利！祝噶曲紮越來越好！”趙導笑眯眯地壓低了杯子與才讓班覺碰杯，又大肆誇贊了一番這裡，“上次採風時候就覺得這裡太漂亮了，天藍草綠，夏天還涼快，一抬頭就能看見雪山，村裡既安靜又悠閑，光是呆在這裡就覺得放鬆、自由。”
碰杯時，青稞酒不免從杯中蕩出了許多，順著趙導和才讓班覺的手緩緩往下流。
最終一齊在桌面上彙聚成了一汪小灣。
程荀就坐在才讓班覺對面，抬眼望去時，看見這名中年人眼裡濕潤潤的，不免心下一動。
才讓班覺藉著仰頭飲酒的動作，抹了一把臉，再低頭時眼裡就只剩感激。
她想到拍什麼了。
腦子裡還在想著拍攝的故事線和分鏡，程荀呆呆地舉著杯子就要往嘴裡倒。
嘴唇還沒碰到杯壁，就被某人連杯帶手轉移了。
明琮還記著她生理期，還吃了布洛芬，見這人絲毫不記得自己不舒服，在她碰杯後急急握住了她的手，直接就著她的手幫她把杯裡的酒喝完了。
“發什麼呆呢？忌吃不記打，上午才痛過，就忘啦？”坐下後，明琮也沒松開手，用另一隻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放桌上，這隻手還是原原本本地握著程荀的手。
不知怎麼，他又想起了第一天時，程荀偷偷想給自己倒酒，也是被他抓包。
原來他們已經有這麼多個瞬間和時刻了嗎？
程荀一直很喜歡牽手的感覺，總覺得牽手是比接吻更浪漫的事，兩個人能夠牽著散散步，心裡都熨帖著，確認這人心裡確實有自己。
尤其是明琮的手心總是熱乎乎的，在略微有些涼的森央仲，握著他心裡也跟著暖起來。
這段時間也是倆人小動作不斷增多的幾天，從一開始只是靠近就臉紅，手指輕輕碰一下就要小鹿亂撞。
到後來走著走著就牽到了一起時，程荀已經越來越習慣這人的接觸。
就像紀淼說的，看上去他們好像已經戀愛了。
程荀之前聽到這個話會很高興，但現在發現，“看上去”還是隻是“看上去”。
他們聊過夢想、星座、學校......
可連過往都好像還沒來得及說完，更別說未來規劃了。
明琮還會回倫敦嗎？
會留在國內哪座城市？做什麼工作呢？
程荀好像總是一無所知。
明琮也只是隨口問她一句，在程荀思考的這幾分鐘，他已經扭頭和旁邊的徐天、方昱討論拍攝內容，以及噶曲紮的開發。
他的左手搭在桌上，隨著他說話的節奏輕輕敲打著桌子，時不時舉著杯子和他們碰杯。
右手則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緊緊包住程荀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程荀想松開手收回來，剛一動，還在說話的某人就停下來側頭看向她，輕聲問了句：“怎麼了？”
手還將她的手包得更緊了些，順著說話還輕輕晃了晃相握的手。
這樣一些繾綣的小動作，總讓程荀很痴迷。
“沒事。”她索性也就這樣牽著了，右手捏著筷子繼續夾菜。
心裡想不明白的事，她從來不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