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嗎?
有人暗罵定西侯胡攪蠻纏、偷梁換柱地在這兒把事情複雜化了,也有人暗自審視他、這位領兵打仗的武將怎麼突然口才有長進了。
口才這東西,佔理有佔理的辯法,攪水有攪水的渾言,又不是公堂上論真理,廢話連篇能把對手說暈了、那也是能耐。
定西侯今兒水平大漲。
定西侯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他的目的就是盡快促進此事。
有人酸溜溜地道:“侯爺府中那對聯,是原配夫人留下來的吧?好在是得了皇太後青睞,否則也不曉得能不能留到今日了。”
定西侯老臉一臊,硬著頭皮道:“是啊,她寫得一手好字,只是沒得及教給子女,他們的字隨我,能看、但難登大雅之堂。
說來我那外孫女喜歡書法,藉著書道會,正好能多看看、多學學。
唉,王大人、於大人,你們的字好,到時候可千萬別藏拙啊!”
定西侯點了幾位,一時間熱熱鬧鬧的。
有人便是有些意見想法,也不好再追著定西侯戳心窩了。
反而是手上有些本事的、家中有藏帖的,紛紛動了心思。
定西侯要拓對聯,我家也有皇太後誇贊過的字,我也拓了送去!
待下衙時分,訊息傳到鎮撫司,各處差不多已經統一了意見,從“能不能在相國寺辦”進展到了“如何操辦佈置”上了。
沈臨毓抿了口茶,呵地笑了聲:“比預計得快些。”
穆呈卿湊過來問他:“章少卿會上鈎嗎?”
“有人會上鈎。”沈臨毓慢條斯理道。
上鈎的人,自然是安國公夫人。
她本經常到訪相國寺,對裡頭各處規制十分了解,一聽承平長公主提議了水陸道場,立刻往公主府遞了帖子。
長公主二話不說就給她拒了。
安國公夫人看到退回來的名帖,心裡發虛:還為上回的事情惱著呢!
是,那事怪她自己。
她當時以為長公主定然看不上那餘如薇,又管不住郡王爺三五不時往廣客來跑,試問哪位母親願意自己的寶貝兒子給別家女兒抬轎的?
何況論出身論能耐,都是郡王爺高高在上。
後來安國公夫人想轉過來了,長公主那恐怕是維護、是不願意別人說話,可那不是遲了一步嘛。
近來她捏著鼻子、努力和陸念母女交好,也是為了緩和長公主那一頭……
誰知道,帖子還是被退了!
安國公夫人委屈得不行,又不能就此放棄,只好打聽了長公主到訪相國寺的日子,趕緊來等著。
承平長公主的車駕到了山門。
說的是輕裝簡行,只為商討定奪,因而人員簡單,陪同的禮部官員也只有三五人。
安國公夫人作為超一品國公夫人,陪笑湊上去,還是得了在長公主跟前說話的機會。
“真巧。”長公主瞥了她一眼。
安國公夫人訕訕:“您知道的,我有兩個兒子在寺中擺了往生牌。”
長公主應了聲,倒是給她留了體面,讓她跟著一道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