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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兩個宮女從太後宮中清點勾當出來,在宮道上閑聊。
“太後的臉已經陰了好幾天了,砸碎了多少東西,現在永安宮上下大氣不敢出。”
另一名稍年長宮女辛苦了一天,不免鬆懈了話頭嘆了一口氣,“太後的養女,本來就是預備要給陛下做妃子的。”
“可我看太後根本不想放人啊。”
“我也覺得奇怪,從前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和太後母慈子孝的,怎麼如今鬧得你死我活的。”
“會不會是太後是怕虧待了自家人,裝樣子給陛下看的?何況黃初六年韋姑娘剛剛入宮的時候,先帝看到這是皇後的養女,就想過把韋姑娘許給陛下。當時旁邊的妃嬪說:那不就成了皇帝兒娶皇後女?多好的一樁姻緣啊。先帝和太後聽了都笑了。”
年輕宮女進宮晚,好奇心勾起來了,“唉?那陛下怎麼說?”
年長宮女沉默良久,面上露出些有些緊張避諱之色。
“當時陛下還是平原王,一到宮裡就沉默寡言的,什麼也沒說。但在場的還有位李夫人,向來講話風涼陰刻,就順著話頭:照這麼說,那韋姑娘做平原王妃也使得。”
年長宮女一嘆,“她這話言下之意,也是因為先帝依仗太後和司馬懿,皇子中陛下又身兼嫡長,將來多半為儲。如果韋姑娘真能做得了平原王妃,將來是不是也能做皇後?那太後家裡,一下出兩個皇後。先帝最忌諱的就是外戚勢大,聽了這話,便低頭不再說話了。”
池明宮內。
曹叡現在有點緊張,他剛認識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個人的時候,還不似這般規矩極大的沉悶面孔。
他小心翼翼的笑笑,“你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是最坐不住了嗎。怎麼現在看見我,不說話,不笑,也不吃東西。”
回答曹叡的只有一片死寂。
……
她好像只是不想看到自己。
於是,當今世上擁有最遼闊疆土,且年輕俊美、英明神武,從十四歲開始就因為樣貌時常被仰慕的,大魏的天子,卑微挨著她坐近了一些,無奈輕輕一嘆。
曹叡聲音越發耐心柔和,“就是綁到北邙山上去砍頭,都要先有個罪名。你就這樣悶著不和我說話,在你眼裡我究竟是多大的罪過?”
聽見他伏小做低,韋真下意識扭回頭,就撞見曹叡溫柔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她只好硬生生把有些話嚥了下去。
“你不是知道?我爹不待見我,我若不登上皇位,結局會很不好。”曹叡道。
“我最受寵的弟弟剛長大的那幾年,母親就被賜死了,所以我常擔憂自己明天還會不會活著。我的命運並不比你好。”
“我活了二十幾年,沒幾天開心的日子,但是認識你那天很開心。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我娘,為了她想看我成為皇帝的念想,那些無休無止的算計殺戮……”他略顯疲憊,“有時候我寧願我從來沒有出生過。”
他執起她放在膝上的手,輕輕握住,認真說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願意與我同路,因為我的路上總是劫難太多。把你留在身邊,是我自私。可你……能不能不要把這當成壞運氣?畢竟如今不同了,天下也不會有哪個男子,更有資格說可以替你遮風避雨。”
“你以後,也不會再遇到像我這樣的人。”
就像在母親故宮裡那天,兩個人坐在門檻上,他對她總是能輕易說出心裡話:“我為了坐穩這個位置經歷了太多事,你的兄弟或許都知道,他們沒有告訴你……”
“我只是始終不明白。”她終於開口,看向他好看的眼睛,一字一句坦言道:“從黃初六年十月到黃初七年五月,你一共去太後宮裡請安過三十六次。每一次我都在她身邊,可我一直不敢問,更不敢上去問你。”
“後來在甄夫人宮裡,我才知道你真的是當初我在鄴城外一樣疲於奔命的那個人,可你已經把這一切瞧成算計。兩年來,你對我可有哪一天不是不假辭色?既然無意,那為什麼,你還要我做你的妃子?”
“我來之前,就想跟你說,之前那麼對你是我的錯,但是一直下不了決心。我怎麼會認不出你?是我拿不準自己的明日,成王敗寇,或許哪一天,我就死了。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就不連累你了。那天在母親宮裡,我猜到是太後讓你來的,習慣了人心鬼蜮,難免早有這種猜測。”
他一頓,“可我看你對著我失望的眼神,我就又想起了那個念頭:如果我出鄴城那天就死了,你哭,或是置之不理的把我的屍體扔在路旁邊。只要是你,我就比坐在這宮裡當坐擁四海的皇帝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