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真沒吃這個氣,緩緩閉上眼睛,淡淡問道:
“我也有些不明白你,夏侯玄將軍在羽林監待得好好的,你和他分開這麼久,千裡迢迢回到洛陽,還有閑心來我這裡讓我小心皇後。如今憶起故劍情深、南園遺愛了,看看我有沒有心思對付皇後,好報他的仇?”
夏侯玄出身顯貴,少年成才,因為和皇後的寒門弟弟同坐時面露不悅,曹叡看到了,就把他貶到了羽林監裡。
東鄉當時與夏侯玄只剩個夫妻的名頭,卻也覺得甚打自己的臉。
“你鋒芒畢露得也太快了。”東鄉道。
“我現在無依無靠的在這裡當活靶子,還像從前一樣,豈不是自尋死路。”韋真說話才用了半分力氣,看起來十分倦怠,“況且抬舉皇後的是你皇兄,夏侯玄不給你皇兄抬舉的人好臉色,你皇兄只會覺得是夏侯玄不給他好臉色。毛氏一傢俱是閑散虛職,你記恨她又有何用?”
“你與陛下同母所生,是陛下唯一的親妹妹,但凡有事你真的去求他,難道他會不允?”
“你不必想方設法的去解我和皇兄之間的結。都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有些話不說自己心裡也知道。”東鄉道:“如今我們的生母、嫡母都走了,當真也沒什麼可計較的了。”
“只是今早我從治喪的嘉福殿出來,到我親孃的宮裡上香。哪知道,”
東鄉說到此處一頓,“李夫人來了。”
就是那個在先帝面前誇贊出“皇帝兒娶皇後女”的李夫人。
“我剛進門沒多久,還沒見她說些什麼,就被皇兄下令拖走,就地斬殺。”
韋真反問道:“先帝妃嬪,不應該在鄴宮守靈嗎?”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到洛陽來的。”東鄉道:“多半又是為了生事。”
“所以我才來看看你。畢竟你如今的處境,刀光劍影、頃刻便至。”
東鄉淡淡往偏殿掃了一眼,“我娘當年也是這樣,可她輸了。”
她靜默片刻。
“我想皇兄,肯定是不願讓你輸的。”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