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就好。
之後,女孩邀請他作為聽眾,比起第一次見面時的草率,這一次他更加直觀近距離聽到了女孩的歌聲。
她雙手背在身後,雙眼輕闔,放聲歌唱,晚風吹起她的長發,發絲在風中晃呀晃,晃到了黑尾鐵朗的心裡。
他金棕色的眼眸迎著夕陽的光,細碎的光在他的眼底動搖地顫動著。
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只是,越是這樣在面對女孩的時候,他便越是沒辦法平靜下來,連名字都沒辦法好好的告訴對方。
女孩卻沒有不停追問,而是謹慎地後退了一步。
他心中的失落還沒有湧上來,就聽女孩又說:“我的名字叫森夏鈴音。”
“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黑尾鐵朗看著眼前的小拇指,在強烈的喜悅中,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對方。
“嗯!”
約好了。
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
“搬家?”
黑尾鐵朗嘴中重複這個突然的字眼,他茫然又不安地看向比自己年長的姐姐,姐姐的眼眶紅紅的,接收到他的視線之後,姐姐將他拉到了房間裡。
姐姐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她說:“爸爸媽媽已經離婚了,鐵朗跟著爸爸一起,我和媽媽一起。爸爸決定搬往東京,媽媽可能要去國外。”
“我們不能再在一起吃飯了嗎?”他呆呆問出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姐姐卻再次紅了眼眶,張開手臂抱住他。
“當然可以了。”她吸了吸鼻子,“不過沒辦法每天在一起吃飯了,但是鐵朗如果想我和媽媽的話,就打電話吧,我們一起吃飯。”
“鐵朗,爸爸就拜託你了。”
小孩子的成長或許就在一瞬間。
姐姐是,他也是。
明白了分別是既定的事實,他也紅了眼眶,伸手回抱住姐姐,學著姐姐的口吻:“嗯,媽媽也拜託姐姐了。”
媽媽在當晚離開前,抱了抱他,眼裡也是濃濃的不捨:“想媽媽的話,就打電話給媽媽,不管在哪裡,媽媽都一定會來到鐵朗身邊的。”
“嗯。”他沒有忍住眼淚,落到媽媽手心裡,被媽媽耐心擦去。
父母的分別並不是因為什麼巨大的變故和錯誤,只是兩個人已經沒辦法再繼續走下去了。
繼續勉強下去也沒有意義,所以父母以最為平和的方式告別了彼此。
搬家的時間定在後天,黑尾鐵朗第二天立馬跑到公園。
卻沒有在公園找到那個身影,看著天色,他安慰自己,現在是白天,鈴音說不定下午就會過來了。
他要在這裡等她。
等到太陽落山,天色漸沉,她也沒有出現在公園。
黑尾鐵朗來到他們約定好的樹林裡,兩人的歡聲笑語還歷歷在目,卻在眨眼間變成眼淚滑落。
為什麼……
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再勇敢一點?
如果再勇敢一點,他就能告訴鈴音自己的名字了。
他一定會被討厭吧,像他這樣膽小,沒有勇氣,還失約的家夥。
逃避猶豫,一直錯過,最後他吃下了自己種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