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沒有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臺下的騷動和閑言碎語。
“什麼情況?”
“為什麼還不唱啊。”
“是什麼特別演出嗎?能不能快點啊,我還想快點看我家孩子上臺呢。”
她無措地站在臺上,因為唯一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僵硬地不敢有任何動作,原本的笑容也像是黏在衣服上的米粒變得僵硬狼狽。
“唱吧,就那麼唱吧。”
身側的後臺傳來負責人小聲的提醒。
對了,她是上來唱歌的,要唱才行。
臺下的黑暗中一雙雙目光猶如鬼魅般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她的手掌心裡滲出汗水,為了不讓話筒從手裡滑落,她用力的用雙手握緊,張開嘴,發出的卻是因為緊張而過於急促不成調的聲音。
“噗!”
不知道是誰笑了出來。
“這算什麼啊?”
“這孩子難道是上臺來表演搞笑的嗎?”
“不行的話就下去吧,別耽誤下一個了。”
森夏鈴音站在原地,彷彿被人扇了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她無錯地張合嘴巴,越是想努力唱好,卻越是隻能發出這樣滑稽的聲音。
滾燙的熱意模糊了她的視野。
“唱啊!”
後臺的人像是氣急了,氣音都帶了一絲慍怒:“不就是沒有伴奏嗎,又不影響什麼!”
她大口喘著氣,眼裡只剩下一雙雙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劇烈的耳鳴伴隨著窒息感襲來。
那些眼睛將她團團圍住,一張張嘴巴在黑暗中顯現,異口同聲道。
——唱啊!
吧嗒。
話筒掉落在舞臺上。
豆大的水滴隨之滴落,森夏鈴音已經分不清那是眼淚還是汗水了,她像是溺水的人,捂住脖子大口喘氣,渴望得到一口新鮮的空氣。
在黑暗吞噬掉意識之前,她聽到的是家人焦急擔憂的聲音。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躺在熟悉的病床上,大腦一片茫然,直到聽見病房外的爭執。
“是你們沒有事先檢查好舞臺裝置!才會在演出時出意外,你們卻要將這一切推卸到我女兒身上?!作為成年人你們都不覺得丟人嗎!!”
是媽媽。
森夏鈴音緋色的眼睛逐漸聚焦,她掀開被子,小跑到門口。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媽媽用這麼大的聲音和人說話。
“這位女士,沒有事先檢查好裝置是否完善,確實是我們的問題,但是我覺得您的女兒也過於膽小了。”
對方似乎還進行了措詞,“我們已經在後臺提示她就那樣唱就可以了,是她自己唱不出來,最後也是因為自身緣故才暈倒的,不管怎麼想這都是她個人的問題。”
“如果是別的孩子一定能做到,但您的女兒做不到,我覺得您應該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或者是孩子本身就不行,太t脆弱了,這樣以後怎麼在社會上立……”
砰!
外面一聲巨響,森夏鈴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緊接著她聽到了媽媽用非常恐怖的聲音說:“我是教練之前,也是國家級合氣道比賽的奪冠者。所以,你再敢用那張嘴侮辱我女兒一句試試,我保證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