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澤週一襲黑色的襯衫,剪裁合體,下擺整潔的塞進西裝褲中,腰肢掐出勁瘦的線條,包裹著成熟又結實的軀體。
約莫是才結束了工作過來。一身職場精英打扮。
雲蝶之往右下意識避開,遲澤周也在避讓,導致兩人同時都往右。
她往左,他也往左。
雲蝶之停下,看向他。
本以為該慌亂、緊張,結果她早已經心靜如水。
像一瓶沒氣的可樂,在七年的自我放逐中,再見到遲澤周的時候,她內心竟然一點泡泡都沒有。
這是好樣的,她如是誇贊自己。至少這七年,她沒有白費,把一個深愛入骨的人,從靈魂裡剔除,雖然過程是困難痛苦了點,可最後的效果,不是沒有用。
雲蝶之嘆了口氣,要主動讓他。
是遲澤周先紳士側讓,高大的身軀,靠住樓梯旁邊的牆體,黑而長的睫毛,掩蓋住男人藏而不露的深邃眼神:“你先吧。”
雲蝶之沒有道謝,而是提起裙擺,直接往上走。
就這麼錯身而過,誰也沒再多說一句話。
直到聽到樓上房間門開啟的聲音,樓梯間的人,才動了動。
“妹妹的行李放好了嗎?”
爸爸聽到動靜,回頭問。
遲澤周慢條斯理的挽了袖口,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垂眸,開始幫爸爸打下手。
淡淡的語氣:“嗯。放了。”
他和爸爸一起做飯,會快點,不用讓她等那麼久。
遲建民還停留在女兒終於回來的欣喜裡。
他交代鹽少點,糖多點,辣椒中度,別放那麼多油。
其實爸爸不用說,他也知道,口味都按照雲蝶之以前的習慣來。
開始吃飯,在飯桌上,雲蝶之哪兒都變了,變漂亮了,會打扮自己了,說話做事帶著入世的通透,卻唯獨哄爸爸的本事沒有變。
一頓飯下來,爸爸彷彿年輕了好幾歲。
看著眼前的女兒,很是滿意。
吃完飯,遲澤周在旁邊安靜沏茶。
雲蝶之靠著爸爸的肩膀,跟爸爸在沙發上聊天。聊這些年的生活,工作,所見所聞。
深夜10點,她終於累了,打了個疲倦的哈欠,眼裡開始泛起生理性的淚水。
爸爸見狀,體貼說快上去吧,好好睡一覺。
雲蝶之給了爸爸一個晚安的擁抱,然後說:“爸爸,晚安。”
她拖著自己已經老舊但幹淨的小飛象毯子,慢慢上了樓。
關上門。
客廳只剩下爸爸和遲澤周。
爸爸看著電視上的畫面,雙手放在膝蓋上,像是極為忍耐、不知所措的搓了搓。
兩父子都沉默。
沒過多久,爸爸看向這些年,話越來越少,但擔子卻越來越重的兒子道:“澤周,能告訴爸爸實話,妹妹為什麼這麼討厭你了嗎。”
她從回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跟遲澤周講過。
哪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