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遲澤周卻在此刻抬起手來。
要接了嗎?
該接了吧?
雲蝶之亢奮起,開始在心裡敲鑼打鼓,提前慶祝開香檳。
遲建民教導有方,幾乎是‘不能浪費’這四個大字,深深刻進兩兄妹的骨子裡。
所以,他但凡只要接了,這苦的要死的飲料,他就是不喝也得喝。
沒辦法,雲蝶之心裡像有小石頭卡著不上不下,簡單來說,就是難受。
她知道遲澤周有一張好皮囊。
品學兼優、冷峻淡薄。
但她有時候也恨死了他這張好皮囊。
每每看到有女生靠近他,酸澀難捱就會在雲蝶之心裡油然而生。
她討厭他的禮貌和周到。
她希望在有女生靠近他的時候,遲澤周能刁難她們,能罵退她們,能冷臉相待。
高嶺之花,就要有高嶺之花的自覺。
而不是著不用,謝謝,麻煩了,抱歉這樣二十八度溫暖人心的話。
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
他到底知不知道,越是這樣的反差,越會讓這些女生瘋癲的,像水草一樣,更加纏繞和難忘。
除了張揚,誰都看得出來,她這是小小的、明目張膽的刁難。
雲蝶之想,遲澤周如果喝了,那她就原諒他。接下來一整天,她就當做什麼沒看到。
所以,看他伸手要喝了,雲蝶之漸漸開心了。
你看,哥哥,只要是你,我就很好哄的。
甚至你不要全部喝完,你就喝那麼兩三口,剩下的為了不浪費,我來喝都行。
喝吧喝吧。
他冷白瘦削的手指骨節,快碰到飲料瓶了。
雲蝶之嘴角開始放鬆,甚至幾分心暖。
然而,萬萬沒想到。
原本該接過去的手,突然伸出指尖,趁著雲蝶之得意時,抽了下飲料的瓶底。
嘩啦一聲。
瓶身直直往下面掉去。
砸在地上,液體四濺。
雲蝶之呼吸停止,瞳孔皺縮。
其他三人也沒料到這個走向,均目瞪口呆。
雲蝶之呆滯、唇微張,驚悚地看著對面遲澤周仿若無事的那張臉,再不敢相信的往地上,頓頓的看去。
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後,瓶子像一具安靜的躺屍,不動了。
剩餘的液體從躺平的瓶口,汩汩流出,四散逃離。
然後再,形成一地,狼狽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