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時我不出來,就啟動輿論包、股東線、動內控。”
江弋眯起眼,沒應,半分鐘後才點頭:“我配合。”
褚行昭低頭扣上西裝的最後一個紐扣,低聲說:“這場局是他逼我打的。那我就給他一個能噎死他的結局。”
與此同時。
喬燃被關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四周是老式醫院廢棄診所的結構,牆皮剝落,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藥水味和塵封感。她被綁在一張靠牆的長椅上,雙手縛在背後,腳腕被金屬扣固定,能動的範圍極小。
她醒來時,天色已完全黑了。手指傳來被勒得發麻的痛感,嘴角因掙紮而擦破。她動了動手腕,鐵環嘩啦一響,聲音在空蕩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
她知道自己在哪,但不確定這地方有幾個人,有沒有攝像頭,是否還能逃出去。
門外有腳步聲。很輕,像是有人故意放慢了步伐。
“醒了?”褚沂陽走進來,手裡端著一杯溫水,穿著簡潔的灰色風衣,臉上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笑。
喬燃看他,眼神一瞬未移。
他走近,將水放在她旁邊桌上,語氣緩慢:“別怕,我不會傷你。畢竟,你現在,是我請來的客人。”
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盯著他。
褚沂陽低頭看她:“你知道我為什麼選今天嗎?”
“因為今天是股東表決日——他必須要做出選擇。你,在他眼裡,是最軟的破綻。”
“你這是在賭他會來。”喬燃聲音嘶啞。
“不是賭,是確定。”褚沂陽的笑淡了,“你不瞭解他。他寧願跪著,也不會看你流血。”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忽然問:“你說,他到時候,會哭著簽字嗎?”
喬燃別開臉,咬緊後槽牙。
“放心,不會真弄死你。”他轉身走向門口,語氣溫柔得近乎殘忍,“我還等著他跪下來求我呢。”
門關上的那一刻,喬燃閉上眼,整個人蜷緊。
她不是沒想過會有這一刻,但她沒想到,在對方眼裡,他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是籌碼,而她,是最合用的那一顆。
夜色已深。
褚行昭坐進黑色商務車,車門合上的那一刻,他的手機被關進金屬盒,外部訊號切斷。
他抬頭,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燈,神色沉如鐵。
這不是赴死。
這是背水一戰。
病房裡很靜,只聽得見儀器規律的滴滴聲。
褚承宗靠在床頭,氧氣管貼在鼻翼兩側,臉色蠟白,眼神卻還亮著。他的右手枕在被褥上,骨節突兀,隱隱顫著,像一隻即將斷線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