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請問你有沒有發現到她跟其他孕婦有什麼不同?”
“b超顯示陳佩詩的子宮內膜要比一般孕婦薄一點兒。”
“請劉醫生介紹一下子宮內膜薄的危害。”
“通俗來講, 對女人最大的影響就是不容易有孕。陳佩詩就是這樣,她懷孕之後到醫院檢檢視的是我的門診, 我在詢問她以往的孕史時才發現,她結婚五年,一直想要孩子都沒有懷孕。所以我就安排她做了檢查, 發現她子宮內膜厚度少於8。”
“劉醫生,既然子宮內膜薄不容易有孕,陳佩詩也並沒有接受治療,又是怎麼懷孕的呢?”
“只是不容易懷孕,並不是不會懷孕。”
“請問子宮內膜薄的孕婦跟其他孕婦相比有什麼不同?”
“一般的女人懷孕之後還是可以上班做些輕閑工作的,只是要注意不能過度勞累,盡量保持精神輕松愉快,按時檢查孕期情況。子宮內膜薄這種病症本身就比較容易造成流産,所以這類孕婦更要小心,最好是臥床保胎,定期複診。”
“根據陳佩詩名下銀行卡的消費記錄顯示,由7月11日中午一點半鐘開始,到晚上9點十分付停車費為止,陳佩詩一共消費十三次,涉及到包括兩家餐廳在內的九家店鋪。”周亦霏舉起一份檔案,“這一份是我拿著計步器按照順序將這九家店鋪由頭到尾走過一遍之後記錄下的資料,計步器記下了詳細的路程經過、步數、以及所用時間。”
她示意工作人員把檔案裡的東西分給法官、陪審員、辯護律師和證人劉醫生。
等眾人都看過之後周亦霏才再開口:“從這份記錄上可以看到,我這個沒有懷孕的人勻速步行,要把這九家店鋪全都走一遍也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走了22176步,共計裡程13.2千米。請問劉醫生,對於孕婦來講,這個活動量算不算過度?”
“當然是過度了。孕婦走路應該抱著散步的心態,緩慢而平靜地行走,每次散步時間最好不要超過半個小時。”
“那麼對於陳佩詩來講,7月11日下午她逛街逛這麼久的行為對她有什麼影響?”
“我剛剛說過了,她的體質比較差,這麼大的運動量對她的子宮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很容易造成流産。”
周亦霏點點頭,轉換了問題:“請問劉醫生,在陳佩詩流産以及子宮切除術後,是不是你再次接診了她?”
“是。”
“請問陳佩詩對於自己流産以及以後都不能再生育有什麼看法?”
“她很傷心,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陳佩詩有沒有詢問過流産的原因?”
“有。她說自己很小心了,前三個月一直臥床休息,三個月後胎兒穩住了她才開始慢慢有點活動,每次活動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就算活動的時間長,她也保證了每隔半個小時就休息一陣。問我她做得這麼多為什麼還是會流産,而且流産又嚴重到連子宮都要切掉。”
“請問你怎麼答她的?”
“我只是例行安慰了幾句,準備轉介心理醫生給她。”
“請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佩詩很受打擊,情緒低落,如果是其他單純流産的患者,我還可以勸人一句‘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生’。但是陳佩詩就……我不是精神科醫生,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之下該怎麼安慰她,所以打算讓心理醫生來幫她。”
“陳佩詩看心理醫生了嗎?”
“她同意看心理醫生之後,我就請在我們醫院精神科供職的一位劉醫生幫她看過一次。那次見面之後,陳佩詩沒多久就說要出院。”
“你有沒有問過她想出院的原因?”
“問過。陳佩詩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不接受也要接受,心理醫生說她這種情況最好是去療養院養一陣。但是她快要生日了,不想在醫院或者療養院過生日。”
“你認為她的情況適合出院嗎?”
“婦科這方面,術後調養其實跟其他手術後的病人一樣,沒什麼特殊的。至於精神方面的問題,我請教過劉醫生,劉醫生的意見是如果病人在家裡能夠侍應的話,不去療養院也可以。再加上陳佩詩一直堅持要出院,所以最後我同意了。”
“劉醫生,陳佩詩住院期間,有沒有特別的事發生?”
“不算特別的事,跟陳佩詩住同一間病房的孕婦走了之後又收治了一個新病人,不過新病人不是我的病人。”
“多謝劉醫生。”周亦霏轉向法官,“我沒有其它問題了。”
“辯方律師可以開始盤問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