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可人也對老闆笑笑,關上了小房間的門。她正為楊光疏遠自己的事難過,因此只是坐著發呆。家全便不滿地問她:“可人姐,你是不是不想同我做朋友了?”
“不是呀,你怎麼會這麼想的?”葉可人急忙回答。
“那你怎麼不理我?”家全一臉的侷促,一隻手在褲子上揉來揉去,“你同光哥都很久不來看我了。這次又是,光哥怎麼沒有一起來?”
聽到家全把自己跟楊光列在一起,葉可人更難過了,沒精打采地回答道:“我們都有工作,做事的時候不能出來。楊光又要陪女朋友,他連我都很少見……”
葉可人強打起了精神:“家全哪,你都應該多認識幾個朋友。你看你的那些同事對你其實都不錯……”
“哼,可人姐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了?”家全忽然惱了,“原來你同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家全,你別誤會……”可人急忙解釋,她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看了來電顯示是高大威打來的,便接了起來,“高大威,找我什麼事?黃sir有事要宣佈?好,我即刻回來。”
家全立刻起身擋住了門:“可人姐,你要走了是不是?你剛剛跟我講了幾句話而已,這麼快就想走?我不讓你走!”
葉可人著急起來:“家全哪,我要上班的,你給我出去好不好?”
“不好,”家全突然伸手抓住了葉可人的胳膊,“我要你留下來陪我聊天……”
葉可人冷冷地看向家全:“放手!”
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家全被鎮住了,不知不覺地松開了手。葉可人毫不猶豫地拉開門離開了牛腩店。
阿明站在門口對家全笑起來:“好了阿全,跟你的可人姐聊過天,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你真是有福氣,有這麼好的朋友。”他這麼說著,又打量了一下葉可人的背影,“如果不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這麼好的女仔我一定會追的。”
老闆沖兩人喊了起來:“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點準備開工啦!”說著把一個拖把塞進家全手裡,“快點打掃!”
家全卻把拖把慣在地上,悲憤地看看店裡的人:“我不做了!”
他沖出店去,把店老闆跟其他夥計都驚了一下。最終還是老闆自認倒黴地開始拖地,一邊拖一邊說:“不做就不做吧。當初如果不是看那位阿sir的面,我也不會用家全這樣有問題的人。現在他自己走了也好,不用我再擔心他突然犯什麼病下到我的客人了。”
一個夥計也附和著老闆的話:“是呀,這個家全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來著,硬要他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對我們這些普通人很不公平的。”
又一個夥計道:“他以前老老實實做事的時候還看不出,現在這樣突然發脾氣,即刻就看出跟正常人的不同了。你說,普通人發脾氣總要有個理由,知道了這個理由大家慢慢溝通,總能解決問題的。同家全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根本沒辦法溝通。”
阿明也搖頭:“他說我說他偷廁紙,其實我問的那句話很平常的是不是?”
幾個人都點頭支援他:“是呀是呀,洗手間裡沒廁紙了,問負責打掃的人一聲很平常,沒人會覺得實在質疑負責人偷廁紙的對不對?只有家全腦子有問題,才會以為問他就是認為他偷廁紙。”
老闆發話了:“你們幾個不用這麼一唱一和地提醒我,反正家全以後我不會再請他了,他怎麼樣都不關我們的事。發幾句牢騷就算了,一會兒還要準時開張呢,快點幹活!”
見時鐘已經指向十點五十,幾個夥計的手腳都快了很多。
周亦霏在律師樓又接到了簡潔的電話:“eva,麻煩你通知莫家聰一聲,他的東西我已經全都收拾好了,叫他有時間上來拿走。還有啊,上來拿東西之前通知我一聲,讓我避開。”
“好的。”跟自己堂姐一樣,簡潔也是一個果斷的人啊。
周亦霏看看時間,決定親自到醫院去通知莫家聰這個訊息,也順便再去探望一下曹景添。
莫家聰聽到周亦霏轉達的話,流著淚看著自己左手上戴的結婚戒指:“阿kit真是這麼狠心?”又輕輕地親在結婚戒指上,“我會尊重她的意見。”
周亦霏快被他的表演弄吐了,真這麼深情的話當初為什麼要出軌?跟潘文靜搞婚外情還能勉強說你們有點感情基礎,跟嬌姐這種女人開房可純粹是發洩。渣到這種地步了,還敢扮情聖?也就哄哄葉可人那種單純的小女生了。
當然了,她連這種話都懶得說,見自己要轉達的話都通知到了,便立刻告辭去了曹景添的病房,不料曹景添並不在病房裡。
跟他同房的病人是洪展鵬:“你是周律師吧?是陳大狀的徒弟?”
“是呀,洪先生認識我?”
“我兒子的官司是陳大狀幫忙打的,當時周律師你好像請了大假出國去了,剛好沒在,所以沒有見過我。不過我從陳大狀那裡聽過你。”
“哦,原來是這樣。”周亦霏笑了,自己去美國那段時間,師父讓律師樓裡的其他人做她的助手打官司了。
“來看曹先生嗎?他的病情突然惡化,被送到手術室搶救去了,他的兩個女兒都在那邊等結果。”洪展鵬說道,“還有啊,他那個很少出現的護士今天也過來了,也跟著去等了。”
周亦霏謝過洪展鵬,正要離開時,又被他叫住了:“那個護士,以前是不是有個弟弟,才十幾歲就被人誣陷殺人,想逃走的時候被撞死了?”
周亦霏頓了一下,想到唐太太十七年前誣陷樓世文的事報紙上也報道過,時間差不多正好是洪展鵬回香港找兒子的時候,他可能是在報紙上看到過,便點點頭:“是的。洪先生是在報紙上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