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霏有點哭笑不得:“朱太太你想到哪去了?保險公司又不是幫會。”
朱太太略略尷尬地拍著胸口:“哦,我亂估的,周律師你莫見怪。對了,你來就是想告訴我們這件事?”
“我需要朱小姐手上的保單,研究一下保險公司的規定。放心,不需要帶走原件,只要借原件影印一份帶走就可以了。”
朱巧兒點點頭,很快取來了一個資料夾:“周律師,給你。”
周亦霏半開玩笑地說:“剛才朱太太猜測保險公司會派人威脅,巧兒你要不要客串一下我的保鏢?同我一起去影印店?剛好我也不知道附近哪裡有影印店。”
“好哇好哇。”朱巧兒大力點著頭,“我知道哪裡有影印店,我帶你去。”
朱太太也滿口贊同,於是周亦霏便跟朱巧兒一起出了花店的門。
路上週亦霏才向朱巧兒問起她那件挾持人的案子怎麼樣了。
“那位律師告訴我,他向法庭提交了我有精神病的資料之後,就要求了法庭指派心理醫生再來評估我的心理。他還告訴我,我爸爸的案子也會對我的案子有影響。現在證實了我爸爸不是自殺的,就能說明我的行為師出有名,那我的案子應該很快就可以上庭了。”朱巧兒解釋得很清楚。
周亦霏又問她見心理醫生的結果怎麼樣。
“醫生說,可能是因為我爸爸的冤屈得到了伸張,我受刺激的主因沒有了,所以病情好了很多,可以說差不多痊癒了。”朱巧兒說完又擔心地問周亦霏,“周律師,我的病好了,會不會法庭上會認為我之前是故意裝病的?”
周亦霏笑著安慰她:“你放心吧,不會的。你想下,見你的心理醫生說的是你快痊癒了,如果你沒有生病的話,又怎麼會痊癒?所以醫生的話就是他承認你之前的確是患了病的,不是裝病。”
“對哦!”朱巧兒反應過來,頓時又高興了起來。
影印店離得不遠,兩人很快就到了店裡,店員拿著檔案去影印時,周亦霏接到了楊光的電話,他的聲音充滿了狂喜:“eva,我合格了!我考上pnc了!”
“恭喜你哦!心想事成了。要不要幫你慶祝?”
“慶祝就不用了,晚上在pnc總部開畢業典禮慶祝。不過你可以陪我吃午餐當是單獨替我慶祝,怎麼樣,有沒有時間哪?”
“吃午飯呀?”周亦霏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店裡的鐘,那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過一點兒,夠自己把保單影印件送回公司,“可以。我們去哪裡吃?”
“差館樓下餐廳嘍,我們下午還要開會分組,沒時間走遠。”
平時吃警局樓下餐廳,慶祝也得吃樓下餐廳,周亦霏簡直可以想象得到楊光的鬱悶,便笑著同意了:“那到時間我過去找你,為了避免排隊,你可以先點好餐等我。”
“你想吃什麼?”
“怎麼你不知道我中意吃什麼嗎?”
“哦,我知,我當然知了。但是,”楊光忽然話鋒一轉,“萬一你突然想有點新鮮感呢?”
周亦霏又被逗笑了:“好了好了不為難你了,幫我點一份午餐就得了。”
“好,那我就在差館等你過來了。”
這邊掛了電話,那邊店員拿著影印好的檔案回來了。周亦霏自己付了錢,又跟朱巧兒一起走回花店去——她的車停在花店門口。周亦霏把保單原件留給朱巧兒讓她收好,自己只拿了影印件告辭離開。
朱巧兒知道周亦霏跟人約了一起吃午飯,聽她的語氣好像是很親密的人,自然不會沒眼色地再拉著她問什麼,還阻止了嬸嬸熱情地挽留周亦霏一起吃午飯的舉動。
回到律師樓,周亦霏一進辦公室就聽見公司助理在打電話跟人抱怨:“你都想不到公司會有那麼多事做,一單案有好幾份資料,我要影印好分好類,再根據內容分別送去給人。十幾個律師,每人一單案,一天到頭很少有能留在公司靜下心的時候,總是跑來跑去送檔案。難怪之前那位助理要辭職,原來真的沒時間學東西……”
因為助理是背對著門站在影印機旁邊打電話的,周亦霏要進自己的辦公室就要經過助理身邊,勢必要暴露自己聽到他打電話的事,一時有點躊躇起來。
想到楊光還在警局等自己過去陪他吃午飯,時間緊張,周亦霏只好輕咳一聲,提醒助理有人回來了。
助理立刻掛了電話轉過身來:“周律師,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
“哦,我剛剛見完客準備過一陣去吃午飯,但是有點資料怕丟,先送回公司放下。”周亦霏看助理極力扮作沒有背後抱怨過的樣,只得也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卻把目光輕輕地掃在影印機上的一個用牛皮信封裝起來的檔案上,“又有新案子的資料要影印啊?”
“不是,是李律師接到一件案子,要發一封律師信給西九龍總區。”
“給警員的律師信?”
“不是,不是給警員,只是給法證部的一位化驗師。”
“法證部?”一說到法證部,周亦霏的腦子裡立刻浮現出了那位首席化驗師布國棟的身影,該不會繼鐘學心之後他也要倒黴了吧?
不過這種背叛婚姻的渣男倒黴是一件讓人喜聞樂見的事,因此她興致勃勃地問道:“是哪一位化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