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霏從師父辦公室出來, 打算去找宋家齊做上庭前的準備工作,劉保安夫妻正跟張律師一起離開公司。她沒再管,徑直去找宋家齊了。
晚上回家,淩倩兒在客廳等她:“我媽今天來過,帶了她煲的湯,我留了你的份,快點過來喝。”
周亦霏喝著湯的時候,淩倩兒又問她:“eva,你是ison的辯護律師宋大狀的助手,哦?”
“是呀。”
“我們現在合租一層樓,住在一起,但是立場又是對立的,你那邊沒有問題吧?”
周亦霏笑了:“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對你有個小小的問題。”
“你講。”
“如果在法庭上宋大狀指出了你們的失誤,你不會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這個合租人吧?”
“不會,律師的職業守則我都有所耳聞。”淩倩兒笑道,“如果我會遷怒的話,上一次你跟陳大狀幫郭張美芬脫罪,我都不會再同你有來往啦。”
兩人正說著,周亦霏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ji,問他婉蘭跟文伯父的心理治療進展如何,ji卻說還要先徵求一下婉蘭的意見,她同意了才能告訴自己。現在ji既然主動打來電話,想必是問過婉蘭的意思了。
她猜得果然沒錯,ji打電話過來就是準備告訴她婉蘭跟文國泰的情況。
“an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其實不算大,她表現出來的就是會過分自責,很多時候就有點委屈自己去討好別人;不過她性格裡面也有堅強的成分在,只有不觸及到底線的事她才會選擇退讓;她有非常重視的人,她爹地,她好朋友,她男朋友,如果是涉及到這三個人的事,她又會很堅持;很有意思啊,三個人剛好代表了親情、友情、愛情這三種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
“文伯父的問題比較嚴重,他遇到事情的時候比較傾向於認為是其他人造成的,而不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這一點同an的媽咪在她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自殺,之後十幾年都是兩父女相依為命,可能an的討好型性格也有文先生造成的成分。文先生也重視親人,但是更在意自己。”
周亦霏一邊聽一邊跟自己所認識的婉蘭和文國泰做對比,發覺ji,你怎麼接近an出嫁自己孤單,連她交往了好多年的男朋友都趕出家門不準見面了。”
“很簡單,投其所好。文伯父遭受過那麼大的打擊,又上了年紀,怎麼都要寬容點的。而且他是我的病人嘛,我做醫生的,天職就是醫好病人的病。不配合的病人我都見過不少,文先生還不算最差的呢。”
“那an不是要多謝你?她正牌男朋友都沒什麼耐心,因為文伯父趕走他的事,就私底下同an的好朋友互送禮物。”
“江sir同an的好朋友……你說的是那天遊船上那個唐大小姐?”
“是呀。”
“說來也奇怪,見過江sir幾次,次次那個唐大小姐都在場的。”
“她是個有心人,想潛移默化吧。對了jian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如果我想向她解釋她男朋友同她好朋友有事,她可不可以撐得住?”
ji大約是經過了一番思考,很久之後電話那端才再次傳來他的聲音:“如果只考慮an自己的話,幾時都可以告訴她。現在的關鍵是文伯父,他的病情反反複複,所以an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照我估計,在文伯父痊癒之前,an不會有閑工夫理會這種事。親情、友情、愛情這三者在an心裡面,親情是排在第一位的。”
“文伯父不是已經在接受你的治療了嗎?怎麼會反複?”
“一來,他的病本身就屬於比較難治的那種;二來,an告訴我,她爹地每次下班回家之後脾氣都會變壞一點兒,要等她開導整晚才會好番。我估計他可能是在公司裡面有對頭,每一次上班對他來講就是受一次刺激;每一次刺激又會導致他的情緒變化。”
“哦,我聽an說過,他爹地那間公司的合夥人想移民拆夥,不知他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受刺激。如果是的話,不如你同an好好談談,勸文伯父早點結束公司退休好了。江sir那件事,你看時機吧。如果你覺得可以告訴an了,就給個電話我,我來告訴她。”
“可以,保持聯絡。”
收了線之後,淩倩兒坐在一邊笑:“你同ji好似好熟啊?”
“湊巧遇到了幾次,你笑得這個樣,不是想到什麼了吧?別只顧著說我,你同你那位上司追求者怎麼樣?還有你那位下屬擋箭牌又怎麼樣?”
“我同他們都沒事。”淩倩兒沒料到周亦霏這麼快就把戰火轉移到自己身上,立刻投降,以第二天要上庭為由要求早睡。
剛好周亦霏也打算養精蓄銳,兩人道了晚安,各自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開庭之後,第一個證人就是淩倩兒。
檢控官請她簡單地說明瞭一下案件的經過,以及警方的證人、證據。
宋家齊沒有向她提問,於是直接到了下一個證人:從案發現場偷走手錶的王頌安。他作證在案發當天淩晨2點鐘左右,被告ison使用暴力脅迫死者殷紫如不許離開案發房間。
檢控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就輪到宋家齊盤問了。
“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