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霏便看向布順興父子:“興叔,布先生,我們到一邊說話。”
兩人跟著她走了,周亦霏一直看著距離,直到覺得雯雯應該聽不到自己等人說話了才停下來:“興叔,家姐跟布先生十六年感情,如果不是到無可奈何的地步了根本不會提離婚,你何必勉強他們在一起?”
“他們兩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是,他們是有吵過架,可不都是為了雯雯嗎?”布順興十分不解,“我真的不想看到一個家就這麼樣散了。”
“興叔,布先生沒有告訴你家姐為什麼提離婚嗎?”
“我想都是吵起架來,氣頭上說說吧。”
“布先生,你不說點什麼麼?”
布國棟間周亦霏把矛頭指向了自己,便開口解釋起來:“阿爸你知道的,我同andy這麼多年同事,工作上是好搭檔,所以走得近了好多,結果rose就誤會我同她有事。其實我同andy根本就是清白的,rose自己吃飛醋才會提離婚的。”
“以前rose並沒有這麼疑心重的,這半年來她真的一點小事都會聯想到我同andy好心教雯雯,她去福利署告andy不正確引導兒童,我都沒有同她計較;後來她又把我跟同事聚會時私下講的話告訴你,結果害得大家都被上司罵,我也沒有怪她。現在她又在酒吧裡當著那麼多人面讓我同andy難堪,我真的不想再縱容她了。”
聽著布國棟口口聲聲指責周小柔“想多了”、“疑心重”,周亦霏被他氣得笑了:“這麼說,全是我家姐的錯?家姐就應該看著你跟同事親親密密互相吃口水,還要大度地說一聲你們真是最好搭檔?家姐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同事登堂入室代替她教育女兒,自己還要感恩戴德地表示感謝?家姐要坐視你們藐視法律,然後再吹捧你們是正義的化身?”
“布先生,你想得可真美呀!”
她直接轉頭離開了:“虧我還以為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知道羞恥是怎麼寫的,原來也不過如此。既然這樣,索性就攤開來,上法庭打官司,讓法官判決家姐跟你離婚分財産吧。”
周亦霏回到原地時,周小柔已經哄好了女兒,看到堂妹回來還讓女兒叫表姨,又說可以一起吃午飯。
布順興卻快步趕了過來:“家嫂,你不是話公司有好多事做?雯雯都是我來帶吧。”說著又厚著臉皮解釋了一聲兒子差館有事先走了。
周小柔輕笑一聲,拉著女兒的手:“公司的事再忙也要吃午飯,興叔你同我們一起吃吧。”
周亦霏連連擺手:“你們去吃吧,我要快點回家去換衣服了。昨天晚上有事忙通宵沒有回家,雖然能沖涼,不過沒有換衫。今天上午接到家姐你的電話又直接過來了,現在我已經覺得自己身上在發臭了。”
“對不起啊,耽誤了你的時間,下次有機會再約你。”周小柔聞言立刻道歉。
坐在計程車上週亦霏都擔心司機會嫌棄自己髒。等回到家裡,她洗澡換衣服一氣呵成,又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裡自動洗,這才鬆了一口氣。
開了冰箱找出一包速食麵準備煮了吃時,電話響了,是周小柔:“細妹,回到家了?”
“是呀,剛剛收拾好,正打算煮麵吃。家姐,你現在是在公司還是在帶雯雯?”
“在公司,雯雯到底給家公帶走了。正好,我也想找你說說話。這兩天被布國棟氣得不輕。”
“家姐,你不是說近期不理布國棟的嗎?只今天找雯雯見了一次,他怎麼氣到你的?”
“發資訊嘍。昨天王律師去警局送律師信,我專門叫他當著眾人的面說是離婚的事,叫他早點簽字。結果布國棟打電話給我,我不接他就發了很多資訊過來。說他知道我不是真的想離婚,只不過是把離婚當做威脅手段,逼他同鐘學心不許再做朋友。”
“……家姐,他真的這麼說?”
“當然是真的了。我都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難道以為我離不開他嗎?還耍手段威脅他?”
“家姐,你們兩個真的有十六年感情嗎?”周亦霏不禁懷疑起來。
“這種事難道還會有假嗎?”周小柔在電話另一端表示不滿,“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很恩愛的,只不過慢慢地變了。”
周亦霏索性又把今天布國棟說的話告訴給堂姐:“當初你說他是百科全書,但是從他今天的話裡我只覺得他是自負得過頭。是不是因為覺得他自己懂得很多,所以認為其他人都沒有他看得明白?”
“或者吧,明明可以講得通俗易懂,偏偏要故弄玄虛地拽一堆專業術語。當初我怎麼會覺得他這樣很有性格?”
“情人眼裡出西施?”周亦霏小心翼翼地問。
“……是呀,”不料周小柔竟認了,“細妹,我告訴你,結了婚的女人,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後悔的,還有一個是非常後悔的。”
“……婚姻果然是圍城啊。”
姐妹兩個聊了好久,周小柔的心情慢慢地變好了一點,最後才跟周亦霏說了一個比較讓她震驚的訊息:如果女兒堅持想讓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她會考慮放棄撫養權。
☆、074
“家姐, 雖然布國棟可恨,但是你沒必要遷怒到雯雯身上吧?她始終是你的女兒。”周亦霏有點不理解,“細佬女喜歡一家人好好地都很正常, 你慢慢教她不好嗎?”她還有一句話沒問出來, 就是你不怕將來女兒長大了以後會埋怨你拋棄她嗎?
周小柔的態度還是很堅決:“細妹, 你沒明白嗎?我對布國棟的感情全都沒了。要知道去美國之前我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的, 但是現在我對他的厭惡已經達到連為女兒做一點妥協都不肯的地步了。他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都覺得是別有目的,這個人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我只有這一世可以活,我不想浪費在無關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