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死活關她們什麼事?
蘇稚抱著她擼了擼,已經穿好了鞋子。
柏莎藍色的眼睛盯著他,最終是跳到了她的肩頭蹲著,和她一起去見那個可憐的藥師,祈禱蘇稚不要爛好心和那女孩有什麼牽扯,最好只是單純的交易關系。
身為貴族階級的柏莎從小就很為自己著想,民眾對於她來說是資源,可憐的家夥大把都是,但是不能為她所用的、還帶來麻煩的理所應當該被拋棄。只是現在她心中的“我”已經擴大,她把蘇稚看成了和她一體的,不希望她多麻煩。
整個世界的人都死了也沒關系,只要她們活得滋潤強大就行。
更讓她不安的是,本該自己獨佔的寶物好像要被人分走了。
神子是,那個叫聽倩雲的女孩也是。
低頭能看見蘇稚在和那個女孩發資訊,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她那麼重視,竟然還提起十分鐘到達。
九州學院的中心塔巨大無比,這是一座恢弘的建築,同時也有著屬於它的傳奇。
在歷史的沖刷下,中心塔的表面已經變得斑駁,在日光下呈現出厚重的歲月痕跡。
那一道道巨大的傷疤無論怎麼修複還是有些許印記,此刻的中心塔內部不對學生開放,一旦開放那一定是出現了滅國級別的災難。
一千年前面,殘暴的魂獸肆虐整個九州,十幾萬的民眾躲在中心塔裡整整兩個月得意為這片大陸保留火種,當時的戰況慘烈不已,整片九州滿目瘡痍,十室九空,方圓百裡沒有一個活人,屍山血海,遍地殘骸。
掌握了力量的覺醒者幾乎是用血肉鑄就成了堡壘,將僅有的人類護送到了中心塔,用異能懸空這片土地,讓得以庇禍。
當時的覺醒者每天都會死一大片,但即使這樣也依舊沒有片刻猶豫的赴入戰場,最終是以無數英雄的血肉戰勝了魂獸。
這些英雄將會永遠被祭奠,中心塔的碑文上記滿了他們的名字,蘇稚曾一個個的念過去。
差不多五十萬。
歷史課上,老師會嚴肅的講述這一段歷史,很多學生也不怎麼認真聽,也會埋怨為何一個沒什麼用的歷史課會佔這麼多學分?實戰用不了,也不是變強的理論,毫無用處。
一千年實在太長了,特別是當魂獸被九州的人們驅趕到了邊緣,人類安居樂業、強勢了幾百年,曾經慘烈的過去也僅僅只在莘莘學子的書頁裡輕巧的翻篇,記錄英雄戰死的數字更多時候還會將零頭抹掉。
蘇稚仰望這座中心塔,每一道痕跡都是那麼真實,碑文上的名字那麼觸目驚心,歷史細節到幾乎能夠具現化,難以想象這竟然只是個被無數高等文明的人圍觀的秀場?
樹木、風、陽光、星辰,肩膀上的貓,遠在玉門縣的親人,哥哥還有上輩子的朋友他們都有血有肉,體溫和性格都不一樣,兩片樹葉的紋路都有差別,如果這一切都是被高等文明設計出來的,那是多麼可怕?
“你、你好……”
像怯懦的小狗一樣,女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蘇稚轉頭看見了聽倩雲。
她穿著一件棉質的白色連衣裙,站在一顆常青樹下,日光透過樹葉的罅隙,在她的臉上落下斑駁光影。
蘇稚怔愣了一下,一恍然間以為到了前世。
那時候她和聽倩雲是最好的朋友,兩人經常在樹下躺著談天說地,倩雲會像只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說要制什麼什麼藥,說要如何如何厲害,然後笑著說如果有一天老爸那樣的修者不被打成邪修就好了。
蘇稚當時也意氣風發,兩個人互相對視,牽著手堅定的說出異想天開的誓言:那我們就努力變強,強到能改變這個世界。
可是第二天蘇宴就出了事,蘇稚很快被排擠、被打壓,接著是兩人分別,再見時倩雲已經死了。
思緒收回,蘇稚平複好心情,她露出笑容招手,“你好,我叫蘇稚,你就是那位厲害的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