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說的是法語,但聞寒洲開口時卻用了中文:“劉桐桐,是我,聞寒洲。”
電話那邊的劉桐桐沉默了。
聞寒洲並不知道劉桐桐此刻從床上彈射起來,手足無措地搗騰著手機,彷彿這手機是什麼燙手山芋,他開門見山道:“很抱歉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打擾你的休息,但是時骨他不見了,你是他的朋友,所以我想問問,他有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劉桐桐先是一愣,接著回答道:“沒,沒有的,他沒和我們在一起,和他玩的好的另外兩個同學已經回國了,所以……”
聽了她的話,聞寒洲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一個度。
他捏著手機的手背上暴出條條青筋,力道之大,彷彿要把手機給硬生生地捏碎,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端倪,而是繼續禮貌道:“好,那他在聖誕節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比如聖誕節當天的行程,或者是外出計劃?”
“沒有吧……”劉桐桐想了想,“不過他確實和我提過,說聖誕節當天他要給您準備一份禮物,我那時候沒問他是什麼,不過應該是首飾之類的?因為我聽到他和首飾店的人打過電話,說要聖誕節那天去取什麼東西,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
首飾店。聞寒洲記下這個關鍵詞,“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劉桐桐連忙在電話那邊道了幾句不用謝,還沒等她再度開口,聞寒洲就幹脆道:“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了,好好休息,多謝你的幫忙。”
電話被聞寒洲結束通話,劉桐桐看著手機上將近一分多鐘的通話記錄,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現在的情況。
但可以肯定的是,聞寒洲現在一定很急,不然他也不可能會把電話打到自己這裡。
聞寒洲的確有點急,他在結束通話了劉桐桐的電話以後,又給時骨撥了一通電話,只是和前幾次相同,時骨的手機依然處於關機狀態,給他發的訊息也沒回,他出去了五個小時,整個人都處於失聯狀態,不說擔心是不可能的。
手機裡突然多了一條訊息,聞寒洲開啟軟體介面,發現那是一個陌生號碼,而裡面什麼內容也沒有,只有一段約莫三十秒左右的影片。
聞寒洲在看到這段影片的時候心中警鈴大作,他猶豫一下,還是選擇點了進去,鏡頭在拍攝著地面搖晃了幾秒後抬起來,聚焦在了屋子裡被捆綁著雙手雙腳的人身上,而這人並不是別人,就是他擔心了一個晚上的時骨。
“nie ta ere.”聞寒洲幾乎是咬著牙,低低地罵了出來。
影片中的時骨被牢牢地捆著,他的額頭上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傷口,新鮮的血液從他的額前蜿蜒流淌,鼻子處也有已經幹涸的血跡,在他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法國男人,動作粗暴地抓起時骨的頭發,疼的他抽了一口冷氣。
“看著鏡頭,把你要說的話給說出來。”
一句中文從鏡頭外蹦了出來,時骨被人扯著頭發,哪怕這個時候,整個人狼狽不堪,可哪怕這樣,他也只是輕輕地揚起嘴角,他的聲音沙啞無比:“你弄死我吧,就算我今天死在這兒,你也別想從聞寒洲那兒得到任何東西。”
聞寒洲的心髒突然猛地抽痛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甚至沒了把影片繼續看完的勇氣。
“你年紀不大,脾氣倒是挺倔。”男人的聲音再次從鏡頭外傳來,他的聲音裡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方法比較硬。”
話音剛落,畫面裡的法國男人暴力地扯著時骨的頭發,伸出長腿,發狠地踹了過去!
時骨連人帶椅子一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的額頭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頭發糊的滿臉都是,透過他藍黑色相間的發絲,聞寒洲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已,額頭處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滲著血絲,他狼狽地被捆在椅子上,身體因為疼痛而不停地顫抖著。
影片到這裡就結束了,聞寒洲怔愣在原地,右手握著手機,左手垂在身體一側,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他手心的肉裡,手背上是條條青筋,因為力道太大,他的掌心已經見了血,留下了幾道深刻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