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車子開進了巴黎第七區某高檔公寓的地下停車場,聞寒洲把他那輛邁巴赫停好,朝著時骨微微頷首,“走吧。”
時骨也是第一次來第七區,他自己租的房子並不在這邊,他也租不起這麼高檔的房子,而聞寒洲的家則住在這高檔公寓的第六層。
這公寓大概一百六十多平,房間內彌漫著低調奢華的氛圍,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沉香氣息,與聞寒洲身上的味道很像,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水晶吊燈,折射而出的光芒落在客廳正中間的真皮沙發上,地面上鋪著一張厚實的灰白色地毯,玻璃茶幾上放著聞寒洲的車鑰匙以及幾張散落的法文報告,屋內只有他一個人的生活痕跡。
客廳的窗外就是矗立在黑夜裡的埃菲爾鐵塔,時骨站在窗邊,向著窗外看去,看著比自家不知道繁華了多少倍的夜景和遠處的埃菲爾鐵塔,一時間有些感慨。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坐。”聞寒洲給時骨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茶幾上。
時骨有些拘謹,他看著聞寒洲那雙泛著綠意的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道:“聞教授,你私自帶學生回家,我們這算不算是不正經師生關系?”
聞寒洲站在時骨身前,“我們不正經的可不只有師生關系。”
時骨:“……”
“也算是不正經醫患關系。”聞寒洲湊上來,握住了時骨的脖頸。
呼吸交疊間,時骨只覺得氣息有些淩亂,他看著面前聞寒洲那張俊朗的臉,只覺得像是醉了一般,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摸上聞寒洲的下頜線。
他一路劃過聞寒洲的肌膚,最終停在了他的喉結上,冰涼柔軟的指尖在那凸起處輕輕打著圈,一邊肆意妄為地做著手上的動作,一邊觀察著聞寒洲的反應,黏黏糊糊地湊上去,想要吻他的唇。
聞寒洲偏了偏頭,時骨恰巧與他的嘴唇錯開,最終吻到了聞寒洲的臉頰。
時骨有些不滿,“幹嘛不讓我親你?”
“比起做這些,我還是更喜歡聽你說說有關於你以前的事。”聞寒洲伸出手,摸了一下時骨臉側的頭發,“能讓我更瞭解你一些。”
“我以前的事?”時骨一哂:“我不是都和你講過了,我父親在我十四五歲的時候車禍過世,死在了我的眼前,不到一年以後我母親就改嫁了,改嫁到了現在我的繼兄家。”
“不是這時候的事。”聞寒洲望著時骨的眼睛,“我想知道的是以前的事,比如在你小的時候,或者是說,我想知道在你母親沒有改嫁之前的一些事。”
聽他說起這個,時骨罕見地頓了頓,沒有立刻接上他的話。
在時殊婷之前改嫁之前的事嗎。
“以前的事情,那些事情都太久遠了,我也忘記了。”時骨三言兩語把這個話題帶過去,看著聞寒洲,“聞教授,別說這個了,我們聊點別的。”
聞寒洲那雙泛著綠意的眼睛裡閃爍著一點微光,他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時骨看了半晌,確認他是真的不想和自己聊這個話題,也沒有勉強,只是點點頭,在他身旁坐下,“那我們來聊聊有關於今晚的事。”
“我不是都和你解釋過了麼?”時骨有些無奈,“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騙你。”
“我沒說你騙我。”
聞寒洲垂下眼眸,看著時骨纏滿了繃帶的手,“你和別人打架,那是你的事,我無權幹涉,可是打架過後需要承擔的後果,包括打架所帶來的風險,我希望你下次都能考慮到。”
“我知道你在面對你的繼兄時需要發洩,你打架有你自己的苦衷。”
聞寒洲的聲音很輕,在漆黑的,如同濃墨般的夜色中喃喃低語時格外溫柔,就像在時骨面前為他唱一首安眠曲那樣,回響在時骨耳邊,聽的他有些睏倦。
“可你是成年人了,你也該有更體面的解決方式。”聞寒洲摸著他柔軟的頭發,“無論什麼方法,打架都是最不可取,也都是最危險的那個。”
他不在乎打架的後果,他也不在乎梁晰言會被時骨弄成什麼樣,無論怎樣,他都可以幫時骨兜底,可他在乎的是時骨的安危,他不想讓時骨那樣危險,把自己落入一個隨時會被傷害的危險境地之中,他想讓時骨安穩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好。
時骨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聞寒洲,眼神裡有些懵懂,帶著一點不符合他年齡的天真和稚嫩。
“如果你想的話,你繼兄的事,我會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