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氣泡果酒和一份炸魚薯條。”
時骨把選單推到聞寒洲面前,“聞教授,你想吃什麼,隨便點,這頓我請。”
聞寒洲隨意地翻看著選單,最終點了一杯最簡單的熱拿鐵,也同樣點了一份炸魚薯條,他把選單遞給服務員,用一口流暢的英語說道:“先這樣吧,後面有什麼需要我們會再叫你的。”
服務員點點頭,拿著選單離開了。
眼前就是藍調時刻的美景,對面的街道上只有幾個寥寥無幾的行人,正在四處張望著,暗藍色的天空籠罩了整個特羅姆瑟,街邊的小店散發著幽幽的暖黃色燈光,時骨看著自己被包紮起來的手腕,突然問:“下次換藥,是不是就是在巴黎了?”
聞寒洲不置可否。
“那你在巴黎還會陪我去醫院麼?”時骨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
聞寒洲綠色的眼睛映著窗外深藍色的景色,他筆挺地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時骨絲毫不意外聞寒洲會這樣回答,也不和他計較,只是自顧自地揚起嘴角,嗔怪道:“聞教授,你可真是個冷血的人,一點人情味也沒有,真讓人討厭。”
冷血,沒有人情味,還特別的正人君子,哪怕自己對他投懷送抱一百次,聞寒洲都要拒絕自己第一百零一次。
可這些特質又好像都是聞寒洲的表象,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的方式,說他是社會精英,時骨又總在river碰到他,哪怕river是他親弟弟聞景開的,可聞寒洲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也不應該出現在酒吧那種地方,甚至看上去還像是經常混跡那裡的模樣。
服務員端來了聞寒洲的熱拿鐵,聞寒洲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是麼。”
“你應該有點自知之明。”時骨伏在桌面上,聲音很輕,他看著聞寒洲俊朗的容貌,“聞教授,其實仔細想想,你這人除了長得高了點,帥了點,有錢了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不過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還這麼喜歡你,而且是越陷越深的那種?”
咖啡杯裡的熱拿鐵掀起了點點漣漪,咖啡廳裡換了一首節奏稍微輕快,滿是曖昧氣息的音樂,時骨的眼睛裡滿是聞寒洲,他毫不吝嗇地誇贊道:“但不得不說,聞教授,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魅力的人。”
當年在river那遙遙的一眼,讓時骨追在聞寒洲身後追了這麼久,直到今天,他不太敢確認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可不得不說,聞寒洲的確是他活了二十年裡見過的,最有魅力的人,沒有之一。
那些經驗豐富的社會閱歷凝結在他身上,沒能把他打磨的油滑,卻讓聞寒洲的氣質變得更加成熟穩重,舉手投足間都是時骨這個年紀不曾有過的沉穩與從容,也是時骨曾經最想得到,最羨慕的東西。
這樣的誇獎聞寒洲大概是聽過很多次的,這會兒也已經免疫了,他喝著熱拿鐵,欣然接受了時骨的誇獎,淡淡道:“很多人都這麼說過。”
“那也有很多人喜歡過你麼?”
“喜歡過我的人不少。”聞寒洲回答他:“但是像你這樣磨人的,大概還是第一個。”
清吧裡的氣溫逐漸升高,時骨感覺有些熱了,於是解開圍巾,脫掉大衣外套,他單手支撐著下巴,把這當作一種誇獎,飄飄然道:“聞教授,和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吧,無論什麼都可以,我很想聽。”
“我以前和現在的你一樣,正常上學,讀本科,讀碩士,讀博士,然後出來工作。”
聞寒洲破天荒地給時骨講了幾句:“但我的成績一直很好——比現在的你們成績要好得多,本科畢業時的績點是3.88分,碩士和博士的績點也都沒有低於過3.8分。”
“dr.當時叫我去授課前,我特意把你們每個人的專業課成績給看了一遍,”聞寒洲想了想措辭,最終直截了當道:“你們的成績,太差。”
時骨聽到他這恐怖如斯的成績和對他們的批判,想到自己上學期掛掉的那門專業課,一時間抽了一口冷氣,不知道是該說聞寒洲的成績實在太好,還是該說自己學習學的太拉垮。
藍莓氣泡果酒被呈了上來,時骨喝了一口,滿口都是清爽的藍莓果香,這款酒的度數不高,調變的很不錯,和林楠的手藝沒差多少,是他喜歡的那種小甜酒。
“聞教授,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時骨選擇先誇他:“長得又帥,又有錢,工作又好,簡直就是社會精英,母校學生和學弟學妹們的榜樣。”
“時骨,有事就說,這樣不停的誇我沒用。”
聞寒洲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很矜貴:“我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