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明天晚上我要陪我的朋友們,我也不能毀約。”時骨靠在座椅上,在黑暗中輕輕揚起嘴角,“不然人生中第一次追極光,應該和我喜歡的人一起去看的。”
聞寒洲安靜地開著車,他手上的腕錶折射出一層銀色的光暈,時骨偏頭去看他,聞寒洲面無表情,看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甚至連他有沒有在認真聽時骨說話也看不出來。
只是在時骨看不到的地方,聞寒洲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動作輕細,並不引人注目。
如果不是聞寒洲的心髒也跳動的更強烈了些,他大概也不會察覺到自己指尖的動作和那一點無端流露出的情緒。
車窗外的路燈閃爍,燈影倒退,時骨滿目映著窗外一片純白的風雪,路燈的光影在他漂亮的臉上熠熠生輝,也把他的三枚耳釘映出奇異的銀色光芒,連帶著他藍黑色的發色一起,鍍上一層流水般的碎金。
“聞教授,雖然我知道你也不一定會答應,但我還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極光?”時骨聲音堪稱輕柔地問他。
“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可以等你工作忙完,我們找一個好的極光觀測點,哪怕等上一個晚上也沒關系,哪怕看不到也沒關系,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車子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聞寒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來這邊不是為了追極光的,只是單純為了開會,結束以後就會離開挪威回到巴黎,所以對於你的請求,大概是不行的。”
“不行就不行,說的那麼官方幹什麼。”時骨本來也沒對聞寒洲能答應自己抱太大希望,他重新靠回到座位上,“那你什麼時候開會?總不至於後天晚上就走吧?後天晚上你要是沒什麼事,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謝謝你今晚為我做的這麼多事了。”
綠燈的光芒劃破了霧濛濛的黑暗,聞寒洲再次發動汽車,淡淡道:“不用。”
“我邀請你去追極光你不去,吃飯的面子總要給我一個吧?”時骨似笑非笑,如同含著一汪水般的桃花眼望著聞寒洲,“我又沒讓你和我去開房上床,就吃個飯,怎麼搞得我好像能吃了你一樣。”
這家飯店離他們住的酒店不遠,大概開了二十分鐘就到了酒店停車場,現在不是旅遊旺季,酒店停車場裡的車不多,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影,聞寒洲把車停好,“你的傷口也包紮好了,晚飯也吃了,燒也退了,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先回去好好休息,至於其他的事,我們明天再說。”
時骨這時候又犯了渾,他賴在聞寒洲的車上,換了一個姿勢,“聞教授,我說真的,你答應我吧,我們明天晚上出去吃飯,就在特羅姆瑟,我請你。”
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聲線又輕又柔,聲音軟軟的,就像是在和聞寒洲撒嬌一樣。
車內空間狹小,環境昏暗,聞寒洲的車上開著暖風,兩人距離離得很近,近到聞寒洲可以聞到時骨身上那股香豔的玫瑰花香氣,連帶著時骨這個人一塊,從頭到尾都蒸騰著無端的媚意。
眼波流轉間,聞寒洲看著時骨眼尾的那顆紅色小痣,不知為何,突然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想要用手指遮住那顆痣,還有時骨眼睛的心情。
氣氛愈發曖昧,時骨在黑暗中打量著聞寒洲好看的眉眼,咬著嘴唇,有點想要吻上去,於是湊近了幾分。
聞寒洲並沒有躲,他縱容著時骨靠近自己,卻在兩人相貼的極近時伸出手,從後面勾住了時骨的衣領,避免他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時骨不滿地挑了挑眉,輕聲開口:“聞教授,現在氣氛這麼好,我們不kiss一下麼?”
聞寒洲泛著綠意的眼眸微微垂下去,落在時骨顏色鮮豔的嘴唇上,不答反問:“你手腕上的傷還疼麼?”
“疼,聞教授,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時骨伸出手,想要去抓聞寒洲的衣領,又被聞寒洲手疾眼快地逮住,他握住時骨的手腕,刻意避開了他傷口的部位。
這下時骨纖細白淨的手腕又被聞寒洲掌握在了手裡,聞寒洲盯著時骨漂亮的臉,眼眸透過那雙無框眼鏡散發著微微的綠色光芒。
“疼也不是我給你造成的,回去以後好好休息,明天去追極光的時候注意別沾水,好好養傷,後天我帶你去換藥。”
“你就和我說這些?”時骨被他氣的想笑,覺得自己媚眼拋給瞎子看,“聞寒洲,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滿足我一下我的要求?我不就是想和你kiss一下,有這麼難?”
“除了心理問題和學業問題以外,別的事情都去找別人給你解決。”
聞寒洲不買他的賬,捏著時骨的後脖頸把他拉開,硬是讓兩個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時骨:“……”
不愧是聞寒洲,自己這樣的美人就坐在他面前,主動對他投懷送抱,居然還能做坐懷不亂,真是他媽的浪費了這大好氛圍和大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