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清,“嘖,就會黏人。”
氣若游絲縈繞在頸間弄得癢癢。如蜻蜓點水拍了拍她如蔥白柔荑,不經意間撥開她的雙手兀自向院子裡走去。碧空如洗與湖相應如兩面鏡子互相映照,青竹簌簌環合四周構成靜謐的綠,靜謐的美。青琉璃瓦的屋頂熠熠生輝,折射多少美醜善惡的面孔,卻始終默默無聞一言不發,但令多少嬌嫩的面孔互相撕咬,鬥爭。
長吁短嘆,不過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柔兒,你可曾懼過?吞骨噬血的日子,還有多久?何時,才是盡頭啊!”
花清柔
翻身下榻趿鞋而隨,笑語嫣然緊跟其上,俶爾聞言,心尖一顫,自知又勾憶殤。依然嬉笑,宛若不知,“多久?總得熬過去不是?”
“姐姐好久未曾撫琴,柔兒想聽,不知姐姐琴藝可是退步了?”
差人取琴。擱置一案,琴絃錚錚而待,琴身以梨花木而雕,上琢梨花數朵。嫣然笑靨,若博美人不憂,也是美哉。
白雲清
也不拒絕,抖了抖袖子偏頭想著彈些什麼曲子好,一時不知,便即興而撫。目光及草木鬱蔥,琴聲隨之婉轉歡快,春之一派生機勃勃均融其中。但又見雌聞喚子,悄愴深邃,琴音不由得放慢,幽遠綿長,淒涼之感無法言說。
花清柔
春意正濃,春困極盛。恍惚間,似乎回到往日光景,雙髻稚子,一面泛舟一面採蓮。她那姣好的臉龐輪廓漸漸模糊,融進一片春光,融進一片繁華。
是夢?是夢。
眼瞼沉沉,一手託下顎就在石椅上睡了。明日如何,我不知曉。但只要今日樂則無憾矣。
江疏影
窗外風沙漫天迷人眼,秋來落葉無人掃簌簌聲似貓兒撓抓本就不快此時更甚,一時心結難抒煩躁至極。
也是自己多嘴卻不想招惹主位不快,這幾日便明裡暗裡擠兌下絆,愈發變本加厲,實是無法。心中惆悵倏想起珞櫻正逢得意之時,即系一碧色披風攜汀泠踱步去了無憂。
樊珞櫻
月隱翩雲後柔柔掠光影,紅木鑲嵌貝殼花卉四條屏後孔雀藍釉暗刻麒麟紋三足香爐煙嫋嫋,姽嫿靉霼薄霧靉靆不時鶯啽哢。寇丹成火應杯盞青瓷蕭條,世事冗雜不遺幾心紛擾。
哀鳴不成調應我心悲,聽宮婢言江氏來詢,好巧不巧此番茗香靉靉。媣藕合長裙落地無聲無息,藹然一笑了之妃唇翕動,“請才人進來。”
江疏影
“進了這無憂便是溫黁茗香,珞櫻性子倒還是依舊。”未見其人先有泠泠笑音入耳,蹀躞蹁躚裳袂姣姣瀲灩若明月初升,笑容掩映間倒是幾分關切。
兀自尋了坐處,“這些日子可還好?”素手芊芊輕握柔荑,微微蹙眉“手怎的還是這般涼…也罷,總歸是你自個兒的身子,再多言語也無用。”面似嗔怪,卻還是遞了手爐過去。
樊珞櫻
啽默,終接過手爐展媚一笑而過。白日裡無憂卻也燭火晃晃,明晃不時噼啪傳出聲響。寂寥乞何止一點終了,眸光微閃似嘒嘒小星不可輕視。
青絲散落耳際飄然如風,早已看破後宮紛紜,此時又何逞一時之強?“我又能怎樣,孩子沒了…皇上未曾責怪於我已是大幸,卻終究是降到了芳儀不復之前。”頓了頓,媣裝而拜,“嬪妾見過才人,才人雅安。”
江疏影
聞言總覺不是滋味,佳人翊翊行禮匆忙扶起,“這是做什麼,你我之間幾時須禮了。”突兀生疏舉措心下惶惶。
睨著帳中流熠燿糾結斟酌再三,卻是不忍再讓其捲入微微咬唇,“這次有些事情…想同你商量。”面露慚恧之色,“宮內有些事想必你也聽說了,不知可否…”白皙指尖輕劃桌角,淡淡紺痕只作不覺。
樊珞櫻
後宮紛紜冗雜又豈是一齋芳儀可隨便言語,更甚之是失子失寵的棄妃。坦然一笑了卻凡塵雜事,“宮裡頭的事我倒是聽說了,只不過又豈是我能撥動一二…”頓了頓,“若是以往,或許我可以討論一二,可如今誰又知道無憂齋芳儀樊氏?”
無憂齋卻成了她樊家二女的歸宿,曾經的芳儀樊珞顏如今成了貴姬遷殿青衿。而她婕妤樊珞櫻卻生生成了芳儀貶謫到了這無憂齋。怎是一字寂寥可蓋,“呵,如今我又能怎樣?”
江疏影
想她如今這般處境,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早年剛入宮時候年輕氣盛,便想著能傲立於這群芳之中,倒也樹敵不少。如今於這非低卻也不高之位,早已消磨了不少傲骨,也耗了許多似水年華,惆悵喟嘆,“是啊,早已…不復當初了。”
失了帝寵,散了人心,可仰仗的,不過是微乎其微的位分權利和家族的榮光罷了。
便也明白珞櫻是不肯幫了。或許,不是不肯,而是不能,不願吧。其力微薄所以不能,看破紛紜所以不願。
想前路坎坷無盡,眸子幾明幾滅。也罷,終歸是強求不得,“那…便罷了,一些瑣事,別叨擾了你清淨。”擔憂打量,“你這幅形容倒稱得上‘蒼白如紙’四字了,怎的不知請太醫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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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珞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