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不應。瘦子看他慘狀,再膽小也壯了膽,意欲一探究竟——他把瘦子拽回來,兩片唇緊緊抿著。
瘦子提高音量,又道:“你說話,是俞平出了事,還是我們五爺出了事!”
阿吉哀哀地張開嘴,早喪失語言系統,木木地道:“俞平……俞平像一張毯子。”
瘦子不解。阿吉雙臂在空中瞎比劃,手忙腳亂地解釋道:“毯子——你怎麼蓋毯子,我們五爺就怎麼抱著俞平。”
瘦子道:“他們穿衣服了嗎?”
阿吉道:“我不敢看,我才剛成年啊!”
死了一個阿吉,呆了一個瘦子。樓下攝影師等得不耐煩,新派胖子出馬。
胖子搶在前面拍過照,滿臉喜氣洋洋,上樓即見他們辦喪事般晦氣,不解道:“樓下等著拍照片呢,你們在這裡蹲得住?”
瘦子瞟他一眼,揉著阿吉的頭頂,可憐道:“一張相片的事情,不拍就不拍了。”
胖子抱怨道:“什麼話!”
這時候正巧開了臥室門,麻霆君滿面春風地出來,見他們站成一排,腰板倒也硬不起來,笑道:“久等了,現在拍到第幾位?”
胖子道:“最後剩下我們沒去過了,還有俞平。”
麻霆君哦一聲,返身進去幫忙,不久後他挽著俞平出來,配合俞平的步調,慢慢吞吞。
原先真是來挑衣服的,麻霆君非要別出心裁,和俞平在顏色上搭配,然而選了半天沒有定數。俞平便在一旁打呵欠,他餘光至俞平特地戴上的白貝母耳墜,當下情難自己。
俞平也留戀麻霆君。柏莊一夜他太痛了,身上不痛,心裡也痛。因為不肯相信愛情正是此般滋味,始終躍躍欲試。一來二去,都多貪戀了些時間。
面前三人皆有些無地自容,見狀,麻霆君歪頭講悄悄話:“他們要和我們一起去樞城的,我看也瞞不住,不如提前透露了。”
俞平咬他耳垂,笑道:“霆君哥哥,今天我心情好,什麼都聽你的。”
他們管自己竊竊私語,胖子無言以對,阿吉沒精打採,瘦子動了歪腦筋,出賣道:“五爺,你不準我們進來,我是恪盡職守。李喆最不好了,非要來聽牆角,攔都攔不住。”
麻霆君笑一笑,大大方方摟了俞平,親熱地靠在一起,道:“平兒是我的戀人。”
卻見俞平臉上平靜照舊,微笑也是他嘴角生得翹——太沒信服力了!顯得是他們五爺自作多情一樣。三個人裡面沒有一個相信的,麻霆君下不來臺,手上輕輕捏了把;
俞平撲哧一笑,吻了他的臉頰,笑道:“我很愛霆君。”
胖子第一個道:“噯,以後不能叫俞平,要叫五少奶奶了。”
他催瘦子,瘦子講不出話。阿吉詐屍起來,才道:“蘭香不是這麼說的!”
麻霆君輕笑一聲,捏俞平的臉,道:“你怎麼騙的蘭香?”
俞平道:“我說,‘麻霆君好高騖遠,以後要找個非富即貴的地方入贅,哪裡輪得到我’。”
趕在麻霆君開口前,又道:“上次回來就沒說過了。阿吉要是才聽說,不是我的問題。”
麻霆君道:“我有多喜歡你,她怎麼不知道!難道她會信?”
俞平笑道:“不但是她相信,你家阿吉也相信。我看你也沒有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