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霆君逗他逗不開心,又絮絮叨叨地道:“我是從來不撒謊,所以也不喜歡別人騙我。可如果是你,又覺得坦誠不該是負擔……我早知道你有難言之隱,還是來接近你了。騙了就騙了,沒什麼要緊的,就當是我活該。”
俞平忍著抽噎,輕輕道:“可我真的是憑玉。”
麻霆君笑道:“除了你以外,我還有兩個戀人,一個是平兒寶貝,一個是寶貝平兒。”
“我真沒騙你。”
“那再加一個俞平寶貝,好不好?”
按摩要從肩膀一路向下,俞平的腿實在放鬆不了,緊緊繃著,叫麻霆君無從下手。他翻身面對著麻霆君,膽小道:“說好了,以後也不準怨我。”
麻霆君笑道:“噯,我寶貝你都嫌沒時間,怎麼有空來怨你?”
俞平起身吻了他。
一覺睡到次日中午,早餐午餐都並在一起了。過了午市,只好打電話額外叫餐。俞平聞到香味睜開眼,掙紮著爬不起來,遲覺渾身疼痛難耐。
麻霆君早起床了,也不在臥室。
俞平咬緊牙關,先爬起來找支票。昨晚實在太累,忘記外套脫在哪裡。按照麻霆君一貫以來的好習慣,果真在衣櫥裡找到了。
口袋裡的支票原封不動,展開便是談文翡趾高氣揚的簽名。疊痕只有原先的幾道,也看不出有沒有被人拆開過。他不信麻霆君沒有拆開看過。
他沒什麼穿衣服的心思,隨便扯了幾件深顏色的,再把支票攥在手裡。轉身時恰好面對穿衣鏡,才看見遍體鱗傷。他面板白,光是看著就起一身雞皮疙瘩,難怪麻霆君又是甜言蜜語又是按摩,比他還心虛!
麻霆君在客廳等他,身上與他不分伯仲,小小一節脖頸便青一塊紫一塊的。虧是麻霆君閑心足,知道穿衣打扮,領子上多圍一塊方巾——罵人的話順到嘴邊,俞平訕訕住了口。你情我願的事情,好像也不好怪誰。
吃過飯去蕩馬路,算個約會專案。濱江除了江畔實在沒什麼供正規情侶消遣的,否則就是去花天酒地;
又逢週末,全樞城的閑人都要出門了,馬路上汽車來來往往,談文翡竟也派了一輛,盯梢的掩耳盜鈴地看報紙,俞平瞪去一眼,那人便迅速把報紙往上擋著臉。
他嘖了聲,賭氣般地挽上麻霆君的手,拐進百貨公司。
一樓賣些洋人的品牌,給百貨打腫臉充胖子。也不乏珠寶商鋪,算不上特別高檔。
看得出麻霆君有閑心研究,俞平倒都是粗略掃過,好的東西又不會擺在外面,何況家裡奇珍異寶太多,看什麼都黯淡。
往二樓去的樓梯前,遭小小一間店面攔了路。俞平眼前一亮,心情好,口無遮攔了些,道:“這家是香島開過來,專門做婚戒的。”
又道:“我在香島住過,偶爾偷偷出去,那天時間多,逛在這裡。以為沒什麼特別的意思,試了幾只,聽出他們嫌我年紀小,才知道是婚戒。不巧那天被人偶遇,把我的單買了,我倒是沒臉戴。”
麻霆君道:“也是。”
這話說得膽戰心驚,都不像是麻霆君講的出口的語氣了。他轉頭對上麻霆君眼神,叫兩個人都心虛。此時此刻,一切好像都太不合時宜。
俞平尷尬一笑,道:“噯,霆君,我不是在向你求婚哦。”
幸而麻霆君也笑:“我沒往這方面想。”
他拉著麻霆君上樓,沒話找話:“那你想過沒有?”
麻霆君思索片刻,道:“真要求婚,也是我的責任吧。”
俞平止不住在心裡朝他翻白眼:做四爺的大度些包容些,讓他逞足威風,真把自己當什麼頂天立地的角色了!
“不行。”俞平道,“等我以後有錢了,我給你買。”
仗著樓梯上沒別人,麻霆君來摟他,道:“哎呀,平兒,我怎麼捨得你給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