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靖王府,玥側妃站在自己的小院內翻看著快要曬好的藥草,她的身旁站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嫗。老嫗通身的打扮並不比玥側妃華貴,看上去卻比玥側妃更加有氣勢。
玥側妃讓跟著的侍女退下,只留下一旁神情不明的老嫗,侍女們雖然有些猶豫,但一想到老嫗的身份,也就乖乖退下了。
玥側妃看似認真的翻查藥草,然後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廊下的侍女們,輕聲道:“淩陽去掖幽庭了?”
老嫗嘴角微動,“郡主自小便聰慧敏捷,頗有王妃當年風範。”
玥側妃手下動作一頓,“我知道,姐姐做事總是令爹爹放心,但是淩陽還年幼,我怕……”
老嫗打斷玥側妃的話,“就是因為郡主年幼,這件事才不容易被人察覺,如今宮中哪位的年紀也大了,小箐不能再留了。”
玥側妃低眉,不在言語。老嫗嘆了口氣,“小姐,老朽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玥側妃被老嫗的語氣嚇了一跳,不由得捏緊擦手的帕子,“祁婆婆……”
“小姐,您的性子雖然比不得王妃,卻也有獨到之處,這也是王妃所求不到的。王妃既然在臨終前將郡主託付給您,您也不必妄自菲薄,不然會讓王妃寒心的。”
玥側妃抬頭向皇宮方向望去,“我知道了,只是苦了淩陽那孩子了。”
祁婆婆雖然一臉堅定但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落日餘暉,淩陽回到芷蘿宮,靜嬪遠遠的迎了上去,仔細的為淩陽把過脈後,讓淩陽照例喝了藥,便帶著淩陽回了寢殿。
一旁的小箐見狀剛想跟上去,便被人攔了下來,那人向小箐福了福身,便道:“姐姐,陛下傳你前去問話。”
“陛下?”小箐滿臉疑惑。那人沒有回答小箐的疑惑,只是示意小箐跟上。
第二日,淩陽與靜嬪一起用早食,因為靖王去西山換防,所以靜嬪便準備了淩陽愛吃的綠豆糕。用過早食,一位眼生的侍女上前施禮道:“啟稟郡主,娘娘。小箐因昨日竟然將郡主帶去掖幽庭這樣的不潔之處,令陛下十分震怒,命人將其杖殺,陛下已經派人告知側王妃,特命奴婢前來稟明。”
靜嬪原就潔白得臉愈加慘白,淩陽喝了口茶,一臉天真道:“可是,昨日那罪奴沖撞了淩陽,淩陽還在生氣,淩陽不能再去報仇了嗎?”
靜嬪倒茶的手微微一顫,一臉震驚的看向淩陽,“淩陽!”
“奶奶,是那罪奴先沖撞淩陽的,淩陽只是小小懲戒了一番而已,她又沒死。”淩陽撒嬌道。
靜嬪重重放下茶壺,厲聲呵斥:“淩陽,宮人犯錯自有宮規懲處,你怎可濫用私刑。”
淩陽撇撇嘴,一臉不在乎。跪在下首的侍婢暗暗一笑,然後裝作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靜嬪見狀,斥責道:“還有什麼,還不如實說來!”
那侍婢咬了咬下嘴唇,“那掖幽庭的罪奴昨夜受不住傷痛已經,已經去了。”
“什麼?”兩個不同的聲音不約而同道。
靜嬪頓時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一邊的淩陽像是沒有察覺靜嬪的神態一般,焦急道:“怎麼辦,怎麼辦,那人竟然死了,爺爺會不會怪我啊,那人是被我打死的,難,難道要我償命?”
跪著的侍婢見淩陽越說越離譜,不由得寬慰道:“郡主多慮了,掖幽庭裡的罪奴是什麼身份,死了也就死了。再加之陛下如此疼愛郡主,怎麼會捨得讓郡主受委屈呢。”
淩陽聽罷鬆了一口氣,靜嬪無法對皇帝派來的侍婢說什麼,只能以淩陽郡主要休息為由,讓那侍婢離去,連帶殿內的一眾侍女也統統被靜嬪斥責下去。
淩陽凝視著遠去的人影,沖一旁還在對她怒目而視的靜嬪說道:“我見到弟弟了,他過的很不好。我借小箐之手殺了爺爺的耳目,爺爺震怒,除掉了小箐。估計今日爺爺便會下旨令我回王府了吧,畢竟父親快要回來了。”
靜嬪恢複往日的神情,“翎兒,你……”
“奶奶,淩陽會保護好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