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將沈朝睡姿擺好,傅斯言盯著自己的手看,他的手並不細嫩,甚至是因為長期接觸粉筆這樣的粉塵碎末而有些粗糙的。
可他的手型卻很好看,曾經有人說他手指動起來的時候像振翅的蝶,很適合去彈鋼琴。
但是在那一場摧毀了他身心的車禍中,旁人只知道他的腿出了問題,卻不曉得連他的手也遭受了粉碎性骨折。
盯著桌上沉沉睡去的人,一瞬間傅斯言心思微沉。
像睡著的小貓。
沈朝是一隻齜牙舞爪的小貓咪,像那種被人類傷害過、卻仍喜歡人類的小貓咪。
他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小貓的臉頰軟肉。
再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那軟綿綿的觸感,有點癢,他攥緊手指,才剋制住再摸上去的沖動。
楚琅回去加班,傅斯言聯系不到別人,他不可能去聯系傅遠津,只好退而求其次將人帶到自己不常住的別墅裡。
助理在車旁等著他,見僱主推著輪椅將人給抱了出來,下意識便小跑上前要去接過僱主懷裡人。
但傅斯言拒絕了,男人控制著輪椅,進入車內寬敞的後座。
助理在駕駛位回頭看他們,對上傅斯言視線後,在對方肯定的目光下,帶著點疑惑地問:“先生,人家醉著,這樣不太好吧。”
他剛剛聞到了沈朝身上那點酒氣。
傅斯言抬眼看過去。
助理又開口,是提醒的意思:“先生,傅先生還沒有確定您與楚先生的婚姻。”
傅斯言輕飄飄看他一眼,“我只是讓他待一晚。”
助理便知道是自己誤會了,立即咬住嘴巴,不敢再看,但好在他的僱主向來是個寬容的人,這點小錯誤往往不會在意。
到了地方,傅斯言並沒有再自己抱人下車,便由助理來將人抱下來。
沈朝雖是個男人,卻沒什麼重量,身上的肉也要比其他男人軟上許多,不知道是天生還是後期憊懶造成,助理不小心蹭到沈朝的腰間,更是覺得自己好像摸上了一塊嫩豆腐一樣,手指都要著迷地收不回來。
但他不敢在傅斯言面前造次,雖然從沒有見過沈朝這張面孔,但在將人放到床上時,助理還是忍不住打量起了他。
有點眼熟,助理收回目光,卻怎樣也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人。
沈朝長相俊美,沒道理自己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助理想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只能困惑撓了撓頭,替昏睡的人寬衣解帶。
不過手指在剛剛脫完外套,再褪下一層襯衫後,助理便僵持住了在了原地。
沈朝裡面沒有再添衣服!
他在心中默默唸叨,手指卻不敢再接觸,心裡更是覺得尷尬,又配著沈朝那樣昏昏默默不省人事的面孔,助理連眼神都不敢多瞄,下意識便要去找傅斯言。
傅斯言控制著電動輪椅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助理低著頭給床上人胡亂蓋了一件外套,任由沈朝大半個肩膀露在外面,在空氣中瑩白得驚心。
在這之前傅斯言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景,從前更是對此毫無興趣,不過此時卻有一股力量,在引誘著讓他再細瞧一下。
手中杯子被緊緊扣住,瞄了一眼身旁的助理,在看清對方眼神所向後,傅斯言便迅速過去替沈朝蓋上了被子。
“你走吧。”把助理趕出去,傅斯言又回到房間,眉頭已經皺起。
進展有些過於快了,他不是多恨嫁恨娶的人,對於這件事上更是從來沒有有過期待。
不可否認,他的確不反感楚朝。
可是傅斯言從不允許自己有意外的再度發生,一次意外的出現已然可以摧毀他的人生,他容不了第二次意外的出現了。
可楚朝...並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