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禹在她的身邊坐下,將厚氈毛領鬥篷放在一旁,等她喊冷了再給她披上。
他往榻上的小方桌擺上了棋盤,翻開某本書,照著上頭的一個圖形,擺好棋子後,喊她來玩。
好久以前五子棋那件事,在他軟磨硬泡下,她終於答應跟他來一局,各種平局之下,他堪堪勝了一局。結果對面的人不你不愛我了。
他當時很是無奈這家夥怎麼能想出這麼多的花招,還偏偏每招都打在他的軟肋上。他便只好說我讓你一局,然後那局他很快就慘敗了,因為她一會兒不讓他下這裡,一會兒不讓他下那裡。
完勝之後那家夥興高采烈的,直接耍賴說我不要再玩了,我要保持住這個勝利的輝煌歷史。
他再無可奈何也無濟於事,反正她在他面前耍的威風,都讓他在床上雙倍地討了回來。
不下五子棋,她又不願意玩圍棋,所以他便將那些個法陣搬到了棋局上,黑子擺陣,白子破陣。可以兩個人一起破陣,也可以一人擺陣,另一人破陣。
沈惟安試過一次你來擺陣我來破陣之後,就再也不這樣玩了。那次的她簡直就像是順著眼前吊著的胡蘿蔔一路跑的兔子,被他肆意地逗玩。
太過分了!沈惟安每次想起那件事就很是氣憤,始終覺得辭禹是在報她在五子棋上贏了他還不給他反敗為勝的機會的仇。
沈惟安咬了咬手中的杯子,見棋盤上的陣法已經擺好了,回身將茶杯放到後頭的木桌上,挪著身子蹭到他的身上。
辭禹見她蹭過來,自然而然地展開雙臂將人攬進懷裡。
他的胸膛貼著她的背,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上,修長勻稱的手放進棋盅,撚起一個雪白的棋子,吧嗒一聲將棋子落在棋盤的某處上。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吐息:“到你了。”說完吻了吻她的耳垂。
“唔……”沈惟安躲了躲,然後摸著下巴看了看棋盤上的局勢,接著她眼前一亮,拿起棋盅裡的一顆白子,放在棋盤上。
燭火閃耀,投映在窗邊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四周除了吧嗒吧嗒落子的聲音,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深夜裡顯得格外靜謐又安寧。
清晨的第一簇曦光從地平線上躍起時,一個時辰前迷迷糊糊睡去的沈惟安立刻慵懶地呢喃了一聲,動了動身體,裹在身上的鬥篷稍稍滑了下去。
辭禹一直沒睡,見她這麼敏感馬上醒了過來,忍俊不禁地扶起賴在自己身上睡覺的人,給她重新裹好身上的鬥篷。
朝陽釋放的光芒萬丈,在林間穿梭而過。地面上一片又一片的嫩綠色是新長出來的小草,水珠還掛在草尖,枝葉上,嬌豔的花瓣上,土壤濕潤,泉水叮咚。
眼前一片生機盎然,折射著陽光的水露金光閃閃,天邊出現幾道稀薄的彩虹。
鶯雀歡鳴,蟲獸奔騰,萬物美好。
睡意在此刻消散而去,她轉過身親了親抱著自己的人,雀躍地說:“新歲快樂!年年安康!”
辭禹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眉眼間流轉著濃濃的情意和溫柔。
她的眼裡只有一個他。
他的眼裡也只有一個她。
“我心如膏火,日夜為你燃燒。”他說。
幸福從眼睛裡溢位來,她雙手捧著他的臉,將柔軟的嘴唇貼上去。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