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舒念珺拉了出來,她的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身上的骨頭更是碎了十來塊,昔年顫顫巍巍地伸出食指放在她的鼻子下,然後鬆了一大口氣,“幸好幸好,還有氣。”
玉竹掏出一顆丹藥給舒念珺喂下,昔年舉目望去,滿目瘡痍,正慼慼然時又有幾個傷重的弟子從碎石堆裡爬出來,見了昔年趔趔趄趄地走過去。
剩下的人不到十人,玉竹說:“快,後面有條路,我們趕緊送大小姐出去。”因為誰也不敢保證,那樣的重擊是不是還會再來一次,所以一行人迅速合力用法器將舒念珺平躺放在上面,護送她出去。
聖靈城的那一行人運氣還算好,他們還沒有沖出那個洞xue,重擊就開始了,落在前頭的碎石替他們擋住了一些攻擊,死傷不算特別慘重。
甘陵霖在咳嗽中醒來,很快剩下的人也醒來了,千落走過去將甘陵霖扶起來,“二小姐,那白虎灰飛煙滅了。”
“好。”甘陵霖緩了緩氣,蹙了蹙眉,“千落你剛才瞧見了嗎?天舒谷的人在這就算了,朗是承和辭禹為什麼也會在這裡?”
千落往外頭看了一眼,“天舒谷的人看來是找到了戰神的墓,二小姐,我們要不要……”
甘陵霖疲憊地揮了揮手,“剛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她扭過頭望向立在瘡痍廢墟中的美輪美奐,“若是再來一次,你我焉有命否?”
千落聽了這話低下頭,表示聽從甘陵霖的吩咐。
“既然事情解決了,速速返回。回去後找人盯著入雲峰,看還有沒有人活著出來,屆時向本小姐彙報。”
“是。”
天舒谷的人和聖靈城的人離開了好一會兒後,朗是承坐在地上也已經調息好身體,腿上的血已經止住了。辭禹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他在想若不是暈倒在某處了,於是他撐起身體,拖著腿去找辭禹,兩個人一起活著出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辭禹已經松開了手臂,坐在沈惟安旁邊,失而複得帶來的除了驚喜還有惶恐,他一直抓著她的手腕聽她說話:“我會沒事是因為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法術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我身上這樣是因為剛才石壁坍塌我從上面摔下來的。”
辭禹皺著眉,將她的話理解得差不多了,然後捕捉到一個重點:“什麼叫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沈惟安愣了一下,“唔……這事有點複雜,等出去後再跟你說。”
辭禹半眯起眼睛,緩慢地打量她。
她被辭禹這個眼神看的心裡直發毛,正要說點什麼來緩和一下氣氛,突然被一聲疾呼打斷了:“小仙女!”
二人皆朝聲源處望去,見朗是承滿臉驚喜地拖著傷重的腿奔過來,“你沒死?!”
沈惟安對他咧嘴一笑,“對啊,我沒——”
還沒有等沈惟安說完,朗是承就撲過去抱緊她,“我還以為你灰飛煙滅了。”
沈惟安整張臉皺成一團。
辭禹以最快的速度拍了拍激動的朗是承,“她身上有傷。”
朗是承聽了立刻松開手,“哎呀,一下子激動的給忘了。怎麼樣你——誒,怎麼哭了?”
沈惟安哭哭啼啼地指著他,“朗是承……我跟你勢不兩立嗚嗚嗚……”然後可憐兮兮跟辭禹說:“好痛……”
朗是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哎呀,你別哭了,我、我跟你道歉,要不你打回我也行啊……”
她哭咧咧地撲到辭禹懷裡,哽咽道:“打他,打洗他。”
“好好好,幫你打他。”辭禹這會也順著她,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往朗是承另一條沒傷那麼嚴重的腿踹了一腳。
“嗷——”朗是承一臉痛苦地坐在地上,“辭禹你……下手要不要這麼狠……”
這場哭鬧結束於朗是承從百寶囊裡掏出一袋在皇城那帶來的桂花糖,“這下不生氣了吧?”朗是承笑嘻嘻地看著捧著糖吃的沈惟安。
“哼!”沈惟安扭過頭不理他。
朗是承很是惆悵。
辭禹輕咳一聲。
朗是承也反應過來,“哦對,那我們趕緊離開吧。”先前天舒谷的人離開時的那一點動靜他聽到了,所以也不用去看還有沒有其他活著的人了。
辭禹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在這光幕裡,現在能出去的那兩條路離我們都很遠,就算你我合力瞬移過去,也難保在這段時間裡那樣的重擊再來一次。”
朗是承怔了怔,“所以現在,等死?”
“嗯。”默默吃糖的沈惟安收回照著角度仰著的頭,“那些光線在往下移動,那個光圈也在逐漸擴大。”
朗是承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沈惟安,又看了看同樣氣定神閑的辭禹,明明是如此兇險的時刻,但見了這二人的樣子後,他也平靜了,默默坐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