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寧,早上醒來的時候篝火已經熄滅了,只有一絲餘燼還在偶爾地冒出,念恩感覺渾身都舒服了不少,而且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都是躺著睡,背上的傷口似乎沒有什麼痛感。
“小白狐呢?”念恩記得昨天小白狐就睡在旁邊的,怎麼早上就不見了?
定睛一看之後,不止是小白狐,連睚眥和畢方他們都不見了,這是一大早就離開了嗎?念恩爬起來,在旁邊焦急地找了一會兒,都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眼底的失落越來愈濃烈,她默默地回到了那堆灰燼旁邊坐下,抱著膝蓋望著那灰燼出神。
說心裡不覺得難過是假的,儘管如願以償地和祁赫他們在一起,但是總覺得自己不屬於他們,而且還有恩熙,偶爾流露出的那種憎恨和殺意,念恩不是瞎子,她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留在這裡真的合適嗎?
一種特別孤獨的感覺,在心裡像黑色的蔓藤一樣糾纏起來,念恩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偶爾顫動一下,她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其他三個人,遠處天色漸醒,朦朧的晨光開始光臨大地,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我還是走吧。”念恩低聲說了一句:“我們鐘山再見。”
如果沒有女媧的事壓在身上,也許念恩會繼續和祁赫他們一起走,哪怕有再多的危險,可是她現在有責任在身上,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不被恩熙傷害之前,她離開也許更好,否則再發生一次像昨天那樣的事情,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路上了。
轉身走了兩步,念恩腦海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一抹堅毅從她的眼眸裡閃過,她回頭快速地跑到了祁赫身邊,看著那張熟睡中的俊臉,她的臉瞬間紅得可以滴出血,有些膽怯地閉上眼睛,然後想也不想就親了下去,不管親到哪裡都行,總之都是他。
柳如玉曾經說祁赫是念恩的心上人,念恩紅著臉否認過,但是現在好像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她親到了祁赫的臉頰,立馬又離開,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樣,趕緊擦了擦嘴角想要抹去做了壞事的痕跡,確定祁赫沒有醒過來之後,念恩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了恩熙身邊,從她身上拿走了那支玉笛。
沒有理由這樣一直忍讓,也沒有理由一直讓她傷害,念恩雖然很想珍惜這份親情,但是好像老天爺就是註定她和恩熙不能像其他姐妹一樣。
冰涼的觸感讓念恩有種熟悉的安全感,她握緊了手中的玉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臉上似乎還帶著她柔軟的觸感,祁赫看著還有些朦朧的天色,起身看著她走遠的身影,當初死活要跟著一起來,現在又一聲不吭地離開,她心裡在想什麼?還有剛才的那個吻……
沒有睜開眼睛讓她尷尬,也沒有出聲讓她留下。
“醒了啊?”歐陽子也醒了過來,他揉著眼睛,是被早上的寒意給凍醒的,這天氣又冷了幾分,他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恩熙,又去看念恩睡著的位置,結果入眼只是一塊空空的草地,他有點搞不清:“念恩呢?”
“走了。”祁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沒等歐陽子反應過來就已經大步地離開了,歐陽子還沉浸在“走了”這兩個字的震撼裡,看到祁赫的腳步遠去,立馬大喊:“你又去哪裡?”
“我去走走。”
走走,不會走著走著就不回來了吧?歐陽子心裡大喊不妙,念恩怎麼能走呢?他趕緊地推醒了恩熙,在恩熙怒火叢生的眼神之中,拿著自己的百寶袋說道:“我們趕緊走吧,不然接下來搞不好就我們兩個人了。”
……
歐陽子和恩熙在一個半小時以後終於追上了祁赫,歐陽子老命都快去了半條,他還不忘吹牛:“我就說吧,他肯定走著走著就不會回去了,幸好我料事如神,追了上來。”
恩熙翻了個白眼,歐陽子愛吹牛的程度和愛錢的程度不相上下,她都已經習慣聽這個人自我吹噓了,直接當做沒聽見。
祁赫無視歐陽子的聒噪,心裡空落落的,一種難言的失落填滿了他的心,為什麼會這樣呢?不就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麼?
哪裡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嘴角勾起一絲苦笑,明明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