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紅丹笑的淡然輕鬆。
張德秀注意到,今天的她,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漂亮。
站到他如今的高度,來自異性的感情很難純粹。
但是這笑容很純粹,這便足夠了吧,他幾乎在說服自己。
受此觸動,張德秀取出從高塔灰燼下留下來的銀色大耳環其中一對,並遞給她道:“送你的。”
“這是什麼?”劍紅丹手忙腳亂地接過來回答。
“禮物。”
銀色的耳環很大,在陽光下好像有一層光輝,非常漂亮。
“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漂亮的禮物。”劍紅丹喃喃自語道。
“禮物的意義就在於讓收到禮物的人感到高興。”
“謝謝。”
張德秀幾乎就要微笑,幸好忍住了。
“你有沒有特別刻骨銘心的記憶?”他突然如此問道。
問題似乎有些高階,劍紅丹的眼神迷茫了會,但仍然老實回首道:“沒有你所說的那種經歷。二十多年來的人生,都很平凡。不過!”她緊接著說著,“感覺現在很刻骨銘心。”
張德秀點點頭:“這樣啊。我先回家睡一覺。醒來後我們再聊。”他抬腿準備走,眼角不經意看到慕容薇和南宮薇兩人站在偏角的方向看他。
大腦還沒反應,身體順著慣性進屋了。
張德秀後知後覺地想,她們在等他?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走的太快還是該慶幸自己走的太快,同樣的九個字,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情。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的地是剛才自己問劍紅丹的問題。
“你有沒有特別刻骨銘心的經歷?”
這句話,本來就應該是句自問!按理說,他這幾年所有的事情單獨提出來都可以算是刻骨銘心。但是和從前一比,對自我的精神狀態而言,好像並沒有大變化。
“因為,從開始到現在,人生就一直在跌宕起伏。區別在於以前無限拉低,現在無限拉高。”他想道。以從前那些讓人對世界絕望的時間裡,和慕容薇的那段過去好像並非全無是處。至少,他的愛曾經溫暖自己的心靈。
時間線推到現在,並不是說現在不對世界絕望。假如他有很好的童年、少年、青年,他的處理方法肯定會有很大不同。
比如說,親手消滅了一個國家。即便高塔想要復建,沒有個五十年一百年別想了。光是等土地恢復生機,都要等個兩三代。
一百年後,都不一定有人有那個心思。那個時候,說不定是另外一個勢力建立一個新國家。
張德秀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世間人情冷暖冰涼如同黑星末世戶外的水,喝下去可以把心凍住。
他不用多想都知道接下來的變化。
所有人圍著他,棒著他。真心的、虛偽的,都不例外討好他。
但張德秀覺得那些人都不配,所有奉承者都不配。就像老虎不需要老鼠的崇拜,除非崇拜者也是同等高度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狀態有些不對,卻固執地不想有任何改變。
想的事情很多很雜,最後悠悠睡去。
張德秀是在凌晨四點醒來的,外面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仰頭看天,倒還有三分月色美麗。
他站起身,換上衣服。略略做一番清潔,留下一封要閉關的資訊,人在門上的操作盤裡面敲選了第二個地址,回到了末世——014基地。
因為時間湊巧,正好碰上第二波遷移隊伍。
帶隊的還是羅可卿,和第一次相比,車隊規模大了十倍有餘。
張德秀繞了一圈假裝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014基地的人排隊上車。基本上資料都存放在私人終端上面,物品行李很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