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晚上十點差不多，舞素晶回了他訊息。
八九分鐘後，她才來到張德秀的門口敲門。
舞素晶的臉很少有多餘的表情，今天也一樣。初看難免有點面無表情冷酷無情的嫌疑，但相處這麼久，張德秀知道，她只不過是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不表露出來。
“很麻煩的事情嗎？”張德秀兩手插在褲兜裡，隨意問道。
“關於對天龍基地的處理應對的後續事情。”她的聲音和表情都是同步狀態，好聽，但聽不出除字面意義以外的感情。
“沒有討論能量塊嗎？”張德秀主動問道。
舞素晶遲疑了下，還是回答“有”。
“我不想給你壓力。”她解釋道。
“但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什麼情況。”張德秀認真講道。
舞素晶想了想說道：“能源短缺，是所有避難所的問題。我們已經算好了，省點用，足夠生存一段時間。所有的避難所都是一邊算計著時間一邊想辦法。”
“但你有我。”
“你很努力地在幫助我了。”舞素晶說道，“如果是在一個規模較好的避難所，你會過的風聲水起，不會有在052基地的這些煩惱。我已經很麻煩你，再去催你的話，不太合適。”她還沒說出來的話是假如沒有拖著一個基地，還有那未完成的心願，真的不想欠他什麼。
那樣一來，她總覺得自己一個勁的索求，沒有回報過什麼，對張德秀不太公平。
張德秀雖然沒有讀心術，但結合一下對話和她的性情，足以明白。
“如果你是在考慮會不會麻煩我的話，就太矯情了。我從你這裡得到的只會比付出的多。換一個避難所，我不一定能過的這麼好。我們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即使拋開誰麻煩誰，誰得利的說法，我也無法拋開你和這裡。”
舞素晶沒有回答什麼，沒有動作，認真聽他說。
“生命很短暫，素晶。因為時間永遠沒有辦法後退，人類的慾望無窮無盡。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近在咫尺的你。這就是真實，我太渺小了，只能為自己現在的所思所想去努力。”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她抬起頭，認真問道，“你是在表白嗎？”
張德秀怔了怔，他剛才只是想說兩句掏心窩的，不想說了這麼一番，而且還被認為在表白。
想一想自己說的話，被認為是表白沒毛病。
可是，要展開一段新的感情嗎？張德秀罕見的猶豫了。
看著眼前這張完美的臉，凝視著自己，他心中一軟，回答道：“還能是什麼呢。”無論如何，他不能傷害這樣子的一個人。
舞素晶頭靠了過來，雙手纏在他的腰上。兩人彼此都能聽到對方強勁的心跳聲音。
“好奇妙的感覺。”舞素晶說道。
“怎麼個奇妙法？”
“好像是書上說的，乾枯的土地上迎來第一道春雨。”
沉默片刻，舞素晶靠在他身上說道：“假如有一天，我們互相沒有對彼此的感情，也要說出來好嗎，不要保留任何偽裝。”
張德秀隱隱約約有點不安，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
舞素晶的五官和身材，都是很美很美的。常規情況下，他無論如何也配不上這樣條件的女人。
張德秀心想：“只要我不是和尚，這樣的物件簡直無可挑剔。”
他用力抱住舞素晶，某些無處安放的感情突然放下來了。
那只有一半的命運共同體悄然之間，已經是完全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