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內,剛還平穩燃著的燭火在和少年痛吼聲碰撞在一起時,光亮竟變得有些扭曲。
懷安不捨看到自家神君被抽筋拔骨的一幕,故而就只待在屋中,哪也不去。
他坐在八仙桌旁的凳子上,給自己下了個什麼都聽不見的咒語。
他怕要是自己聽見了,或許真的忍不住出手阻止神君這樣殘害他自己。
也正是因為這仙咒,懷安沒能聽到床榻之上的少女口中發出的細碎嗚咽。
枕頭是暗底梅花的布料,耐髒,沾了水也不顯紋路,讓人察覺不出端倪。
無人知曉的是。
那暗底梅花枕頭上,已然溼潤了一片。
那些溼潤,盡是她眼中滾燙的珠。
…
翌日。
“醒了?”
姜菀剛睜開眼,便就看到了坐在床榻邊的少年。
少年面色冰冷,像覆著一層寒霜。
這是?
姜菀試探道,“老祖?”
路子野不鹹不淡應了聲,“我能重新奪回身體,也多虧了你從靈域拿回的那顆玄火珠。”
說罷,他將一個東西丟進了姜菀懷裡,“這是‘浮屠’,雖不知你拿這把劍是要做什麼,不過既然已經給你了,你便拿著下山離開宗門去吧。”
姜菀從床榻上坐起來,“師父這是要趕我走?”
“趕?”路子野冷聲嗤笑,晲了眼她懷裡的東西,“你抱著的可是世間第一神劍,也是玄天劍宗的鎮山之寶。倘若這東西叫人看見了,興許到那時你也沒命再下山了。”
“那師父可能護我周全?”
“本尊也有事情要做,管不了你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