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歐青身邊的秦少凌，這樣大的動靜，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可是，他只是煙霧繚繞間，淡淡地看了一眼蘇牧，那眼神中的意味，蘇牧分辨不清，又或者，根本沒有什麼意味，這樣的事情，他根本沒有興趣理會。
尷尬之間，蘇牧只覺得臉上一陣熱，她看著那些面容精緻，嘴巴張張合合的人，只覺得再看一出又一出，演也演不完的戲。
歐青看著臉色尷尬，有些手足無措的蘇牧，面上表情淡淡，心裡卻是生出了幾分得意，她知道，只要她隨口說幾句，將話題和針頭引向蘇牧，甚至根本都不用她再說些什麼，這些同事就會推波助瀾。
歐青跟蘇牧一比，站在誰的旁邊，根本都不用思考，便已經有了結果。
正在歐青隱隱地挑起一邊的嘴角，彎出一抹勝利的笑容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在一眾責罵和討論聲中掀起了波瀾。
“想必歐總監這麼寬容大度，也不會斷章取義，覺得沒有起來敬酒，就是對您的不尊重吧？”高然微微一笑，從席間站了起來，朝著蘇牧走去。
來到蘇牧的旁邊，他低頭瞥一眼蘇牧手中緊緊握著的手機，上面的光亮還沒有熄滅，是遊戲失敗的介面。
他朝蘇牧笑了笑，蘇牧看著高然的表情，只覺得這個時候他的笑容似乎有無盡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在這樣讓她如此無措的局面下，他的笑容是如此溫暖。
高然輕輕抽出蘇牧手中的手機，朝著那些視線不懷好意地在他們的身上打轉的人揚了揚，這些人中，也包括著歐青。
眾人還以為是什麼新奇的東西，一看清楚，竟是遊戲的介面，都擺出莫名其妙的表情，“這什麼啊？莫名其妙……”
高然只抿了抿嘴角，將她們的表親收入眼底，像是早就料到了她們會是這樣的反應，這些人，高然實在是早就看清楚了。
“她的遊戲還沒有關，剛才你們在敬酒的時候，蘇牧不過是在玩遊戲走神罷了，這也有什麼好被譴責的嗎，怎麼被你們這麼一說，像是犯下了什麼彌天大錯似的了？”高然的語氣一半認真，一半像是在開玩笑，輕輕鬆鬆地就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既化解了蘇牧的尷尬局面，也不至於讓歐青的面子下不來臺。
高然話一說完，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同事突然間也沒話說了，但是表情還是有些不屑地看著蘇牧，很顯然，對蘇牧的不滿根本就不是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
或許她們只是為了抒發對蘇牧的不滿，才找的一個藉口呢，誰又能夠說得準呢？
“高然，你可真是幫著蘇牧說話啊，之前公司就在傳你倆之間有什麼不對勁呢，該不會是應了同事們的話了吧？”一個仍不死心的女同事還是接著說風涼話。高然看一眼七嘴八舌的女同事們，心中只覺得無奈和無語至極，似乎什麼事情一到她們的嘴裡，都能夠變了個味道似的。
高然站在蘇牧的面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蘇牧的視線，見高然仍未坐下來，像是還要再說些什麼的樣子，蘇牧猶豫了一下，還是扯了扯高然的袖子。
她朝回過頭來的高然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些什麼了，高然頓了頓，也沒有再說話，只在蘇牧的旁邊坐下。
這細小的一個插曲，卻被一直冷眼旁觀這一切的秦少凌收入眼底，他冷冷地朝著蘇牧和高然的位置看一眼，摁滅了手中的煙，又收回了視線。
儘管幾乎沒有人注意到秦少凌的動作，坐在他旁邊，時時刻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的歐青卻注意到了，她不動聲色地陰了陰眼睛，裡面的情緒複雜而隱晦。
風波看似暫停，然而，卻是暗流湧動。蘇牧握著手機點開遊戲，卻再也不能夠像剛才那樣心無旁騖地玩著了，總覺得好像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也在看著身旁的高然。
蘇牧只覺得空氣中都是逼仄的，猶豫了一下，她點開微信，發了一條微信資訊給高然：“我想先走了，你不用送我，免得閒言碎語多，剛才謝謝你。”
高然的手機響了一下，他低頭點開資訊，頓了好一會兒，才回復一個好字給蘇牧。
蘇牧拿起沙發角落自己的包包，站起身來揹著包包便離開了包廂。
歐青自然也注意到了蘇牧的動作，只是朝著她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不過，這個女人消失在她和秦少凌的視線中，也比她坐在那裡礙眼好。
蘇牧出了包廂，便直接朝著走廊的出口走去。
沿著走廊走下去，盡頭是包廂，卻不是樓梯口，蘇牧感到有些摸不清頭腦，只好按著自己剛才的記憶找著廁所，她記得很清楚，廁所的不遠處就是電梯口。
朝著與剛才相反的方向，蘇牧終於找到了剛才自己來到過的廁所，可是，一個轉身的功夫，眼前一黑，與一個堅硬的身體撞上。
蘇牧皺著眉頭揉了揉額頭，抬起頭來定睛一看，卻是許久不見的前夫，肖勁。
蘇牧的心裡“咯噔”一下，看了肖勁一眼，不待他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已經先一步轉身，欲朝著不遠處的電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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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緊緊地抓住蘇牧的手臂，肖勁一個使力，將蘇牧拽了過來。
蘇牧不悅地瞪了一眼肖勁，心中煩躁，每次一遇到肖家的人準沒好事情發生。肖勁還是跟以前的樣子沒什麼差別，襯衫領帶歪歪地戴著，表情流裡流氣。
不知怎的，蘇牧只覺得，肖勁笑得讓她一陣噁心，時隔多日，原本早已經是過眼雲煙的事情了，她也鮮少再想起與肖家之間的事情，沒想到再次見面，肖勁還是要將事情做得如此難看。
蘇牧心裡想什麼，肖勁自然不知道，可以說，他也根本不關心，剛才喝了點酒，他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出來透個氣。
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就是蘇牧。原本他也沒打算要做什麼，但是當他看到，蘇牧一看見他以後的那厭惡眼神的時候，只覺得心下一陣不快。
所以也沒有多想，看著蘇牧不屑地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他便下意識地抓住蘇牧的手臂。
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識，在觸到蘇牧手臂間的溫軟時，清醒了一大半，他不由得下意識地握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