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斐利一直注意著時勻這邊的動靜,此時見他們停手,直接走了過來。
“的確,我一直認為殘酷才能激發人的潛能。時勻,你這樣陪著他浪費時間有什麼意義?你應該找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才能提升自己。”
達斐利穿著緊身的訓練服,把他虯結發達的肌肉顯露的一覽無餘。
這樣一個大塊頭,時勻卻裝作視而不見,繼續讓彭特做好準備。
顯然從來沒有人這樣無視達斐利,他得不到回應,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看見時勻依然無視他,達斐利終於忍不住了,伸手去抓對方的手腕。
時勻這次卻主動伸出手,按住了對方的拳頭。
“達斐利。你知道沒有未來的滋味嗎?”
達斐利皺起眉。
“什麼?”
“就是當你無論做什麼,都不會開心的滋味。”時勻原本極亮的瞳仁裡似乎蓄起了一汪水,鋒利的五官似乎也柔軟了起來。
“沒有家人可以分享你的成就,必須做的工作卻沒有前途,相愛的人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
“幹嘛說這個?”
達斐利突然覺得今年夏天好像來的早了一點,有一種熟軟灼熱的氣息包住了他的心,他有點不適應的移開視線。
“我現在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愛人,只能靠自己努力找一份喜歡的工作,我不想再做沒有未來的人了,你懂了嗎?”時勻放開抓住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你有無條件愛你的家庭,大量的財富。所以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可你不要幹涉我僅有可以享受快樂的地方好嗎?”
聽完這句話達斐利不自覺得又看向對方。
怎麼突然之間,眼前這個張揚的家夥就忽然變得愁眉不展了。那種低眉輕蹙的樣子,顯得脆弱的不得了。很快,那雙濃密的睫毛開始輕輕顫動,似乎快哭了。
那種手足無措和莫大罪惡感,好像他剛剛是對一個oega做了很過分的事似的。
看見突然變得呆滯的達斐利,時勻撇過臉,假裝不想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樣子。
“不是……我……”達斐利抓耳撓腮。
他一向暴力因子濃厚,就算他爸權勢不一般,也被各家早有耳聞的oega拉入拒絕接近的黑名單。他平時一心打架,也一點都不好奇另一半,唯一接觸過的oega也只有他媽媽而已。而他媽媽因為身體不好,長期臥床,也交流的不是很多。
現在他才發現,世界上原來還有一種人是這樣多愁善感,讓人不忍粗魯對待的。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達斐利結結巴巴說了一句。
“你能暫時離我遠點嗎。”時勻偏著頭,一手捂住了臉。
纖細的脖子露在外面的弧度,有種說不出來的被欺淩感。
“好……好的……”達斐利慌慌張張同手同腳的走了。
時勻從指縫裡偷偷看裡一眼,見達斐利走遠了,轉過身對著驚呆了的彭特挑了挑眉,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彭特這才恍然大悟般捶了一下他的臂膀,然後靠近小聲說。
“靠,你行啊,這麼簡單打發掉達斐利的你是我看見的第一個。盧瑟萊當年被達斐利追著打了一個月呢。”
時勻背對著達斐利,微微垂下肩膀,裝作依然非常沮喪的樣子,臉上卻帶著惡意的微笑。
對彭特小聲說。“看你體力消耗很大,今天的搏擊訓練就到這裡。我先請假去圖書館,晚上機甲訓練室見。我先要打掃衛生,晚一點來哦。”
彭特像是保守了什麼秘密一般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時勻嗯了一聲,轉身走到老師那裡。
“老師,我身體不舒服,申請回去休息。”
“去吧去吧。”
搏擊老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反正是封閉式學校,也跑不到哪去,只要學生不搞出什麼么蛾子,想怎麼上課隨他們的便。
離開搏擊訓練室,時勻偏頭看了一眼達斐利。
對方依然是一副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的大狗一樣,抓著腦袋低著頭苦苦思考。
時勻輕輕一笑,加快腳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