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夫得不到,所以被關押,絕食吐血而死。
狄青得不到,所以抑鬱之下死在家裡。
嶽飛得不到,所以被冤死在大理寺獄中。
他李斂何其有幸,能夠得到兩代帝皇的信任啊!
士為知己者死,此刻就算不為了大周的百姓,只為了皇上的信任,李斂也願意去死。
在下朝之後,李斂雄赳赳,氣昂昂,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直沖到呼韓邪的永順侯府裡。
一見到呼韓邪,不由分說就先狠狠的揍了他一頓。
呼韓邪也不是傻子會任李斂暴揍,自然是還擊起來。
只是,玩起徒手搏擊這玩意,跟天生神力的李斂相比,即使是冠絕草原、武藝過人的呼韓邪也依然脫不開肉體凡胎這個範疇,被一面倒似的按在地上修理了一番。
好不容易等到李斂發洩出一口氣了,滿身傷痛的呼韓邪才機會發言。
「好端端的,你這他孃的發什麼瘋啊!?」
呼韓邪摸摸自己身上各處抽痛的地方,鐵定是青了,不由得怒道。
幸好李斂都還算知道留手,沒有打在他英俊的臉上。不過,這混蛋專挑多軟肉、易痛的地方揍,真的是混賬得可以!
「我在朝上保舉了你、敏何查和高阿朵三人組建新軍,一支由匈奴、突厥人建成的新軍。」李斂氣息微喘的道,以他非人的體力都會喘氣,可見剛才揍呼韓邪是揍得何等的痛快了。
呼韓邪沒有注意這一點,他的瞧點都放在李斂的說話裡了。
「我、敏何查和高阿朵…組建匈奴、突厥新軍?」他帶點不可置信的重複道。
「沒錯!皇上已經準了此事。待新軍一組建好,你們就要立馬開往興安嶺,接替宣威的那二十多萬將士,鎮守興安嶺地區,不準哦囉斯國越興安嶺一步!」
李斂咬牙切齒的道:「你到時候敢他孃的逃回阿爾泰山和貝爾加湖匈奴從前的勢力範圍)逍遙,老子就他孃的把你吊起來喂野狗!」
呼韓邪隨口道:「呸!我要回老家還用得著逃嗎!?」完全沒有在意李斂的威脅,「皇上還真的敢讓我們帶著舊部回草原?那些百官都是吃幹飯的嗎?他們沒有阻止嗎?」
「哼!你他孃的認真一點啊!」好像跟牛繼宗和冉封二人混得久了,李斂都染上了張口罵孃的怪習慣。
呼韓邪回過神來,「你放心吧!」
他認真的道:「那次在懸崖下我就說過,只要我大難不死,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按照草原人的說法,我就是你的戰俘,你說什麼,我就會做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絕對不會趁機逃走的。」
見他這個樣子,李斂這才滿意道:「記住你今天的保證!」
「沒想到,皇上居然有這麼大的魄力,居然敢放我、敏何查和高阿朵回草原。」不用李斂多言,呼韓邪都知道要達成此事會有多困難,所面對的阻力有多大。
草原啊!呼韓邪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回去的了。
反正,換他是皇上,他是絕對不會放自己回草原的了。
十萬匈奴、突厥的「新軍」是已經放在京城外的了,呼韓邪、敏何查和高阿朵只需要出城接受,編制入伍,發放兵器、盔甲後,就可以立馬「回家」──回到大草原上。
雖然十萬天狼軍將士對原本說好了頭領是冠軍侯,現在卻搖身一變,變成了呼韓邪一事有些失落,但呼韓邪好歹都是威震草原的草原王,所以他們都很快接受現實了,表現出極高的服從度。
呼韓邪確實如他跟李斂所說的一樣,沒有打算耍什麼花樣。
老老實實的帶著十萬天狼軍去興安嶺換防李明珠,然後又老老實實的駐守在興安嶺地區,每天老老實實的巡視興安嶺的防線,唯一不老實的地方可能就是讓小股天狼軍的將士不時越境到哦囉斯國裡小偷小摸。今天摸頭羊,明天偷頭牛,打打牙祭,改善一下生活。
就算有從邊境調動到興安嶺的周人將領勸說了呼韓邪幾遍,呼韓邪也振振有詞的道:「既然哦囉斯國認了咱們大周做宗主國,那麼老大哥吃小弟幾頭不值錢的牛羊算事嗎?草原人最喜歡請朋友喝酒吃肉,增進感情的了!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給面子,他們會不高興的呢!所以,咱們不止要吃,還要多吃!信我吧!這點我最清楚的呢!」
雖然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但被呼韓邪一番歪理成功帶進溝子裡的周人邊將高高興興地加入烤羊吃牛的大軍裡。在吃了牛羊大餐好幾天後,他才倏地想到哦囉斯人算是草原人嗎?而且,現在是哦囉斯人請他們吃飯,而不是他們去偷嗎!?然而,為時已晚,即使他想通了這一點,但也已經上了賊船不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