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不由得頭疼起來,他記起了,當初呼韓邪來求娶明珠的時候,他這位四叔可是撐著病體上早朝反對的。
「太上皇,這種大事可不能由著明珠,這可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酒。」禮親王婉言道。
「太上皇,明珠孩兒不懂事,咱們可不能隨便順她的意。那可是匈奴來的蠻子,哪裡配得上咱們李家的女兒。」敬親王明確站在反對的那一邊兒。
端親王輩份低,只轉過頭溫和的對李明珠道:「明珠,京中還有很多好兒郎能任你挑選,何必選了那不知禮儀的匈奴人呢!聽五叔勸的一句,那匈奴人配不上你。」
義忠太妃和義忠郡王妃是婦道人家,即使是李明珠的親娘親弟妹都沒有資格說話,但看見這一幕,心不由得穩了。
這下子女兒大姑子)怕不是與那匈奴人一定沒有可能了。
「我……」面對眾多反對聲音,李明珠委屈之餘,更是生了一股倔強之氣。
見得李明珠表情不對勁,李斂趕在她說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言前打斷她。
「不瞞皇上、莊老親王、禮親王、敬親王、端親王,對於明珠郡主此事,太上皇已有定斷。」微微側頭向太上皇打了個眼色。
太上皇啞言,也就李斂這被他寵上天的猴子才敢這樣讓他頂鍋。
「明珠難得看上一個人,朕打算給弓高侯一個機會。」
莊老親王當下就要出言反對,卻被太上皇制止了。
「只要弓高侯能在一天之中打敗天策府裡的一百個老兵,表達出他的誠意和實力,朕願意下旨賜婚。」
這下子,莊老親王、禮親王、敬親王、端親王四人都沒有什麼說話好說了,滿意地閉上嘴巴。一個打一百個啊!這不是戲本子或者說書人口裡的故事!而且還是對上大周最精銳的天策將士,那匈奴人根本沒有可能會贏的!
依他們看起來,太上皇怕是也不贊同這頭婚事,所以才故意出了這道難題,既滿足了明珠孩兒的願望,又能讓那匈奴人知難而退。
四位親王滿意了,義忠太妃心裡卻是一突。
不是她小人之見,只是她家女兒就是新任天策府統領,要天策府計程車兵在跟破六韓拔陵打鬥的時候放水有多難呢?然而,這寧壽宮裡還輪不到她一個婦道人家說話,只能暗暗著急。
義忠太妃想到的東西,四位親王難道會想不到嗎?只是,他們深知就算李明珠敢在這事上亂來,她手下的天策府將士都不一定會聽她的說話。
李明珠不是李斂,她雖然能夠在沒人反對的情況之下坐上天策府統領的位置,卻沒有如同李斂一樣足夠的威望,能夠如臂使指的命令手下天策府的這群精兵悍將。如果是關於戰場上或者朝堂上的命令,李明珠都還可以以軍令如山為由勒令下去,但在這次比鬥上,她的統領威風可是完全使不到出來了。事關天策府的榮耀和臉面,莊老親王等人可不相信天策府的將士會願意被破六韓拔陵當成踏腳石,平白讓破六韓拔陵一步登天,使得天策府威名盡失。
「還有,你們也別再一口一個匈奴人了。現在匈奴已經歸順我大周朝,就一樣是我大周的子民,都是大周人。」太上皇提點了一句,見莊老親王等人明白後,就轉而向皇上說起明珠被冒認李斂家人的混子調戲一事了。
「皇上,剛才在街上有人冒認是冠軍侯的家人,打著靜涯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還調戲明珠,這事兒你可得多加關注。」他語氣平淡的道,但雙眼完全沒有放鬆,一直緊盯皇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只見皇上立時皺起眉頭,薄怒的道:「居然有人如此大膽連冠軍侯的名頭都敢盜用?還敢調戲當朝郡主!?順天府是做什麼的!?」
暫時解決了自己的問題,李明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投桃報李的道:「當時正好有順天府衙的捕快經過,已經把那人帶回順天府裡去了。」剛才李斂勉強算是幫了她一把,她也就回報李斂一下。
「豈有此理!」敬親王拍腿大喊,「連咱們李家人的名頭都敢盜用,這還有皇法可言的!?皇上,這事兒不能輕饒啊!」明顯是把李斂當成子侄了。
「沒錯!」禮親王點頭贊同。
莊老親王和端親王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們一致點頭的動作就看得出他們的意思。
「靜涯放心,朕這就命順天府尹嚴加查辦,定會還你一個清白!」皇上安撫李斂道。
經過多年來的努力,李斂和賈家那些族人關系極為疏遠、冷淡,屬於是路上見到族人也是目不斜視,平時賈家過年過節祭祖之類的活動也不會參加的關系。除了體內的血液還是姓賈的和沒有入李家族譜之外,皇上認為李斂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李家人了。
太上皇心下稍安,看來這次事件真的是與皇上無關。
作為一個帝王,太上皇是絕對不會怪責自己敏感多疑,只會怪其他人作妖,讓他險些誤會了皇上。而對於罪魁禍首──薛蟠,他是自然而然的遷怒上了。
正所謂:人在府中坐,禍從天上來。
順天府府尹好好的在府裡辦公,宮中一連傳來皇上和太上皇的兩道口諭,表示一定要查清冒認冠軍侯家人的犯人身份,並嚴查他受何人指使誣蔑冠軍侯的聲譽,如果查不清的話,順天府府尹這頂官帽都不用戴了!
被嚇得臉色發白的順天府府尹得知手下捕快今天剛押了一個膽敢調戲明珠郡主,還打著冠軍侯名號招搖撞騙的混子進大牢。而這個混子不單止讓他在皇上和太上皇面前失分,以為京城在他的治理下安有多麼的差,導致當朝郡主在街上被調戲。而且,還有機會害他烏紗不保,怒從心起,什麼都不用說了,先用鹽水鞭子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