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看到這一幕,樂且的副將不敢置信的大喊,此時他也顧不得什麼軍中之內無父子了。下一刻就怨恨地瞪著正舉起狼牙棒耀武揚威的高阿朵,頭腦一熱就拍馬出陣要為自家將軍報仇。
他樂羊本是貧家子出身,要不是有義父看得起他,一路提攜並把他收為義子,他恐怕早就不知死在哪個角落,或者還在最低層的小卒裡廝混呢!
「賊子!且吃我樂羊一刀!!」樂羊來勢洶洶的揮下一刀。
高阿朵正愁一招就解決那個外強中幹的大周將軍,顯不出他勇武的一面給呼韓邪見到,瞧到樂羊沖上來乍然大喜,騎馬迎上,僅三兩下就砸碎了樂羊的腦袋,乳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鮮紅色的血液向四周濺去,把迎頭而去的高阿朵濺得一身紅紅白白的,被一腳踢下戰馬,就在離樂且的屍身不到三步之遙倒下。
高阿朵全身都染上濃濃的鮮血,頭發、肩膀等位置更是沾上不少被攪爛的碎肉,在尖釘上仍有不少肉沫的血色巨大狼牙棒的襯託下,整個人猶如魔神下凡,殺神降世,猙獰血腥不已。
「殺!!」他抹了一把臉,手指沾上臉頰的鮮血放進口裡,殘忍一笑,舉起血紅狼牙棒直指向樂且一部的大周兵士。
「殺!!!!」身後振奮的匈奴人吼吼作響的舉起武器隨他沖殺進樂且部的軍陣裡。
雖然大半匈奴人都沖入樂且部的兵陣裡,手持彎刀割下無數仍處於驚惶之中的大周士兵的人頭,但仍然有不少於一千五百人的匈奴騎兵攔截於雁門城和樂且部士兵中央,虎視眈眈。只要雁門城城門一開,他們就會立即策馬奔騰,搶占城門。牛金只能派樊布和英靳這兩位猛將率軍從另一邊城門而出,趕到這邊戰場,救援己軍和趁機圍剿這左谷蠡王部的五千匈奴精銳騎兵。
「不要慌亂!布陣!布雁形陣!」一名大周偏將在混亂之中大喊,試圖穩定軍心。
「哼!」呼韓邪張弓搭箭。
硬生生把一把四石硬弓拉到半滿,箭矢脫弦而出。
箭出如電,尖銳的劃空嘯聲震人心絃。
那偏將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泛著寒光的鐵制箭頭往他喉嚨飛去。
只是,戰場上廝殺的聲音中突然傳來尖銳的「咻!」的一聲。
一枝大羽箭從上而下,後發先至,擊中箭矢的尾段,把箭矢擊偏,偏將的一縷發絲被急速的箭矢輕輕地帶走。
偏將的臉上還殘留著對死亡的後怕,但久經沙場的他抹過額上那一把冷汗後,就繼續大聲指揮士兵布陣還擊。四周的大周盾兵連忙舉盾圍繞著他,凝重小心地格擋四周的箭矢。
大周士兵在最初因樂且、樂羊接連身死而帶來的那一陣驚慌失措過去後,在偏將的指揮下,憑借過去日夜不斷的訓練,成功列開陣勢。損失了千多同袍後,大周士兵總算是站穩了陣腳,並開始與匈奴人糾纏、反擊起來。
「哦?」眼看自己十拿九穩的一箭居然被人射下來,呼韓邪訝異地叫了一聲。
那大羽箭的方向……
呼韓邪不敢相信的瞧向遠處的雁門城樓。雖然先前他並未瞧見射箭者是誰,但是按照大羽箭到來的方向,那射箭之人就在雁門城樓之上。
只見,那個頭頂鮮紅翎羽的英武小將放下手中強弓,充滿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一眼。
「叮!觸發戰場任務──彎弓飲羽。狼子野心的匈奴人再次進擊中原,戰火再次燃起。但宿主身為大天策府的未來府主,當震懾所有敢對中原露出獠牙的外族!好好教訓一把那匈奴的射鵰者,讓天下人得知我大天策不只槍術精湛、軍陣嚴謹,更有犀利絕倫的箭法,揚我大天策威名!任務失敗:雁門將士士氣集體80。任務獎勵:百金、雁門將士忠誠度 20、紫花苜蓿x10、腰墜瓊宇。」
賈斂放下強弓,努力不讓別人看見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不是因為緊張、害怕、脫力什麼的,而是因為興奮。
紫花苜蓿!上好的馬草啊!!!他在心裡大喊著。
要知道因為北上,縱然馮子芝安排了番子送甜象草過來,但終究是山長水遠,初次培育下甜象草的數量也不多,奔宵只能隔三差五吃上一回,很久沒有痛快地吃一頓了,整隻馬懨懨,沒精打採。而那腰墜瓊宇更有加強體質和元氣的功用,定能給小芝養好身子的!
掩得著手上的顫抖,卻遮不住臉上大大不羈的笑容。
正是少年意氣強不羈,虎脅插翼白日飛。
真有意思!自小肩負一族重責,睿智沉穩的右賢王呼韓邪揚起一個興趣盎然的笑容,挑釁似的再次舉起手中匈奴弓。
他手上的匈奴弓遠大周的弓樣式大為不同,長度超過三尺,上弓臂比下弓臂長,更加方便騎射。大拇指自然彎曲指向掌心,食指靠在頜下面,弓弦對正鼻、嘴和下巴的中央。一個如教科書般的標準姿勢,呼韓邪這是稍稍認真起來了。
箭頭所指,就是另一名指揮著士兵反擊的大周偏將頭顱。
「咻!」四石的匈奴弓,弦力驚人,箭矢如飛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飛快地往前射去。
然而,「咻!」同樣的後發先至,力度和速度驚人的大羽箭再一次擊中箭矢,這一次更是把箭矢完全擊開,命中大周偏將旁邊十數步,換下了彎刀,正舉起長戈,就要把一名大周士兵刺穿的匈奴十夫長身上。
那匈奴十夫長至死仍是一副猙獰笑容,全然不知道為何自己的眉心為何會倏地一涼。
「好!!」剛才第一箭,城樓上的諸位將軍還未看得真,而這一箭他們看得確確實實,不由得喝采叫好,驚嘆於賈斂的這手高明過人的箭術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