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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啟業沉默了片刻，似乎感到十分震驚：“趙，趙大人，閔首相一向老謀深算，作風沉穩，怎麼突然……”
“嘿嘿，”趙大人得意地笑了一聲：“當今聖上沉痾複發，這次恐怕挺不過去了。而且，百泗州那邊也出了事兒……”
“百泗州？”鄭啟業不知所謂，他並不知道鴉鎮上因為爭奪窮奇戒指而颳起的腥風血雨。
“咳！”趙大人繼續說道：“總之，雷霆行動即將全面鋪開，凡是擋道的，格殺勿論！”
“閔首相英明！趙大人威武！”鄭啟業拍馬屁道：“既如此，不如從張一飛身上開刀。這位新上任的同知老爺，每天都要把閔首相的政令批判一通呢！”
聽到此處，裴航不禁眉頭一皺。
張一飛雖是官場中人，但素來與裴航兄弟相稱，也曾為以裴航為代表的枯草洞底層民眾說話發聲，更是與他一同配合，成功操作了枯草洞拍賣一事。
這其中，或許也有追求利益的因素在裡面，但是，張一飛對裴航一直不錯，兩人即便稱不上真的兄弟，也可算朋友，有一份不錯的交情在那。
此時又聽趙大人厲聲說道：“你這老家夥，就是目光短淺！不過，姓張的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既然你這麼強烈要求，那今晚就送他歸西吧。”
“是是是！小的目光短淺！”鄭啟業唯唯諾諾：“那今晚，我來安排人為幾位英雄帶路！”
裴航面色不悅，繞過大樹，向前邁出一步。
“咔嚓”一聲，一根枯枝被他踩斷。當然，這是因為他根本沒想過隱藏行蹤，否則，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而且，因為心中記掛著鬱金香的安危，裴航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是誰？”只聽趙大人冷冷喝道。隨後，嗆啷啷，似有兵器出竅之聲。
裴航也不答話，徑直從大樹旁走出來，來到了趙大人和鄭啟業密探的空地之中。
“裴！裴航！”鄭啟業的表情好像見了鬼：“你沒死？”
裴航撇了撇嘴：“你很希望我死？”
鄭啟業“哼”了一聲，一段時間沒見，他看起來竟蒼老了許多，滿頭的白發軟塌塌地垂著，即便仍舊穿著治安部的制服，卻沒有了當初那股王霸之氣。
“你認識這小玩意兒？”趙大人最多三十出頭，一副年少得志趾高氣昂的派頭，他指著身穿白襯衣、表情頗淡漠的裴航：“是你手下的狗崽子？”
在他身後，三名武者將兵器重新收起，也一臉鄙夷地望著這位不速之客。
裴航右邊眉毛輕輕挑動了一下。
鄭啟業頓時臉色一變，不過，旋即又恢複了正常，他意識到，身邊有趙大人和承恩會的三名高手在，裴航再厲害，又豈能翻上天？
“回稟趙大人，”鄭啟業彎腰向趙大人彙報道：“這家夥叫裴航，是張一飛的結拜兄弟！”
裴航靜靜立著，他想起，在鴉鎮時似乎聽魏雲知說過，承恩會，就是由閔首相直接領導，而鄭啟業和姓趙的對話時，曾幾次提到了“閔首相”這個詞。
趙大人指著裴航，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這哪裡有人？我只看見一個死人。聽了不該聽的話，就得死！”
他“呵呵”地笑了起來，三名武者也跟著一起笑。
從肆無忌憚又充滿了殘忍意味的笑聲中，可以推測出他們對人命的態度——殘害生命，對他們不過是取樂罷了。
鄭啟業立刻又接著道：“還有個情況，必須跟趙大人提前彙報，這個裴航，是滄浪盟的人。”他害怕漏報資訊，將來萬一有事怪罪下來，他要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