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水溶為何沒去大理寺,因為他氣不順!那日在樹林裡他們待到傍晚穆霓裳才先送了他回王府然後回宮當值,這兩日他進宮的時候兩人也只是匆匆兩面。水溶這兩日出了宮就回家,他心裡不舒服被人算計,無論如何得找回點場子!他讓冷劍飛通知天機堂把麻衣教的事情查清楚,又讓席真去查理國公府的事情,他就不信找不到機會!
接到聖旨最詫異的還有靜太妃,水溶對她也只說是迫不得已,靜太妃想肯定是皇上安排的倒也沒多問,只是問了句:“側妃那就要先入門,只是這樣一來婚禮就要委屈理國公府了!”這是通常的做法,可是柳絲媛也算是國公府的嫡小姐,這樣確實有點虧。
水溶不慎在意道:“母妃不必在側妃上面花心思。”他的意思很明白,你非要進我家的門,那什麼待遇你都得忍著!
陪靜太妃用了晚膳,水溶回到自己的房間,錦瑟知道他心裡不痛快在旁邊道:“小主子,你也別憋氣了!郡主大氣都不在意,你何必自己鑽牛角尖呢?!”
“我是生氣被人算計!”水溶除了覺得自己對不起穆霓裳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就是被人算計的憋屈感!
“要不我偷著把柳家那個國公…”錦瑟說到這兒筆畫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道:“那個小姐死了爹得守三年孝,誰知道三年後咱們還在京城不在了!”
“我是想殺姓柳的,但是我要殺也要他死在權力之下!”水溶狠狠道:“再說了,他死了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意思!我要讓他看著理國公府一敗塗地才痛快!”
得,錦瑟知道這理國公府是真的觸及到了小主子的逆鱗,他們拿他爹的名聲威脅他,還間接傷害他心愛的女人,行,你們等著他的報複吧!這小家夥的善良外衣此時已經被你們撕了一個口子,接下來就是蛇島主人的真面目!
清風匆匆從外面跑進來跪倒道:“王爺,三皇子和賈璉大人來了,說有十萬火急的事求見!”水溶一愣,這倆小子又抽風了?!
水溶披上披風到了前面,看到水煬和賈璉兩個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來轉去,看到他進來兩人先見禮然後水煬迫不及待道:“十二叔,我和賈璉發現一件大事!”
“什麼事?急成這樣?”水溶慢條斯理的坐下望著二人。
水煬躥到他身邊道:“今日李孝忠處斬,我怎麼看那個死囚都不像李孝忠,結果晚間賈璉看到大理寺後門有人偷著出去,賈璉說那人怎麼看怎麼像李孝忠!”他說完一捅賈璉,賈璉在旁邊趕緊點頭道:“下官瞧的不算真切,但是那體型是真的像!主要是白天那個砍了的看著委實有些不對!”
“人呢?!”水溶頓時一掃剛才的陰霾,可算有個出火的地方了!
“十二叔放心!正好水燦堂哥約了我們哥倆和熊煦出去喝酒,還沒出門正好碰上這事,他倆跟著那個黑影去了,我倆來給您報信!”水煬一挺胸脯等著被表揚。
水溶站起身一拍他肩膀道:“做的很好!走,咱們去瞧瞧!”水溶說完讓清風叫來冷劍飛,他帶著冷劍飛跟著水煬、賈璉出門而去,錦瑟在後面知道訊息笑眯眯的對花富道:“這個李笑儒真慘!偏偏碰到這個褃節兒上,整不死他們!”
“這個李大人膽子也夠大的,私換死囚可是大罪!”花富嘆口氣,這兩天小主子心情不好,他們這些人也跟著擔心就怕他把自己憋壞了!現在倒是好事,至少有個轉移他注意力的地方! 水溶確實因為這件事轉移了之前的事情,他興沖沖的去彙合水燦和熊煦,此時大街上尚未宵禁但是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街面上的人不多,四個人出門並未坐馬車而是騎馬。到了李笑儒家附近的地方他們下了馬,他們把馬拴在一個酒樓裡,冷劍飛帶著他們穿過酒樓的後門來到一條小巷,賈璉對冷劍飛道:“哥們兒,這是李大人家嗎?我怎麼瞧著不像?”
冷劍飛跟看白痴一樣看了賈璉一眼道:“這是他們家的柴門所在!水燦他們應該在這裡蹲守。”
“為什麼?”賈璉繼續白目。
“你們家幹壞事還光明正大的走正門?!”水溶給了賈璉一個燒慄,賈璉吐了一下舌頭。
果然在後門的不遠處有個蹲守的黑影,他聽到這邊腳步聲傳來轉頭觀看,冷劍飛拿手裡的寶劍輕輕出鞘晃了他一下,黑影輕聲跑過來眾人一看果然是水燦!他看到水溶先低聲見禮然後道:“那個人進去後還沒出來,末將讓熊煦通知了石馨,這會兒人快到了!”
“懂得聲東擊西,不錯!看來在巡防營裡學了不少東西!”水溶拍拍他肩膀,水燦揚起了一絲燦爛的笑容。
他們就在這巷子的陰影裡守株待兔,不一刻的時間可以聽到前面有喊聲,肯定是石馨和熊煦帶著巡防營的人在敲山震虎,當然他們不會說實話,只說有人看到可疑人物進了李大人府邸,安全起見他們要搜查!李府的人自然不讓,兩廂就爭執起來!後院此時出現了悉悉梭梭的聲音,那道柴門終於悄悄的開啟了,先一個人探出腦袋看了看,她沒看到陰影裡躲藏的人便回身進院,不一刻一個穿著黑鬥篷的人出現,隨後出來的是李笑儒的夫人,她一臉的憔悴不見了原來的高傲,拉住那黑鬥篷她淚流滿面:“快走吧!”
“母親!”那人一出聲水煬回頭對水溶道:“就是他!”
“誰?”李夫人把那黑鬥篷剛想護在身後,冷劍飛和水燦兩人一個健步上前一個拉開了李夫人身後的婆子,一個擒住那黑鬥篷,水燦一撩那鬥篷露出來的可不就是應該今日午時三刻斬首了的李孝忠!李夫人上前就要撓水燦,她哭喊道:“你是誰?!敢擅闖李府!”
“是我讓他闖的!”水溶也走出來,李夫人一看到他上前一把抓了水燦的臉,水燦躲的時候她大喊:“孝忠快跑!”水煬和賈璉嚇的下巴都掉了,這個女人好潑辣呀!李孝忠是準備往裡跑,但是被冷劍飛一腳丫子給踹出來了,一下子撞在牆上再也站不起來,李夫人剛想犯潑冷劍飛“噌”拔出斷痕劍,嚇得她和本來想從背後襲擊冷劍飛的婆子兩人全坐在了地上!水燦捂著被撓過的臉這個鬱悶,水溶上前一步藉著月光看了一眼水燦臉上的血道子,用他明亮的眸子看著地上的李夫人道:“李夫人,傷害皇親的罪名可是不小呀!不知道李大人的這個從一品的官職能不能保得住!”李夫人聽到這句話如喪考妣,她知道這一次她賭輸了,不但輸掉了兒子的性命還輸掉了李家的一切!只希望南安郡王看在皇帝賜婚的份上能善待自己的女兒!
李孝忠被重新關進了大理寺的死囚牢,這一次他的親媽李夫人和奶嬤嬤一起陪著他被關了進來,只不過她們被關在了女牢房!第二日清晨,水溶帶著大理寺的佟鑫閣大人進了中正帝的禦書房,兩人跪地謝罪:治下不嚴!大理寺丞昨晚已經招供,他收受了李笑儒夫人的賄賂聯合大理寺的獄卒調換死囚!中正帝聽完事情原委對水溶道:“十二弟,你先起來!這幾日你並不在大理寺朕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
“不!皇兄,您讓我協理大理寺,現在出了事本來就該我來受罰!”水溶是誠心認錯,他因為最近心情不好根本沒顧及大理寺的事情,就連秋決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聞不問,這是他的失職!當然,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維護佟鑫閣一二,否則以他和李夫人的親屬關系一定會被中正帝所猜忌!但事實上,佟鑫閣和李笑儒家根本不走動!
“哎!你呀!行了,都起來吧!”中正帝知道他想維護下屬,這個十二有的時候心底太善良,也太傻了,若不是出身皇家有他這個哥哥護著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當然這只是中正帝單方面的想法,熟悉水溶的人很少有人會覺得他好欺負!
水溶和佟鑫閣站起來後默不作聲等著中正帝的發落,中正帝看了兩人的摺子點點頭道:“大理寺涉及的官員一律處斬!朕倒要看看還有誰敢這麼大的膽子?!至於你們這兩個上官,水溶明日起開始每月到國子監去教兩天的書,好好複習複習大華的律例!佟鑫閣,罰奉半年以觀後效!”水溶聽完對他的懲罰一皺鼻子,皇兄又在給自己加活!
兩人謝恩後,中正帝提起硃砂筆在奏摺上開始硃批,批完了甩給兩人道:“去吧!把事情辦好,再出岔子朕就踢你們屁股!”水溶和佟鑫閣謝恩出了禦書房,中正帝轉頭對穆霓裳道:“朕罰了水溶,你有的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