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窺視的目光瞬間少了一大半,惡鬼們似乎知道這個點子硬,實力不夠心裡發虛的都主動退下找別的軟柿子。
而剩下的這些,就是有實力有信心攻克難關的排頭標兵。
蘭瑞莎嘴角揚起一絲弧度,轉眼又被她按平下去。
既然它們想玩,那她就陪它們玩玩咯。
反正,魂飛魄散的又不是她自己。
沒走多久,蘭瑞莎就在一片遮擋視線的黑霧中聽見隱隱約約的哭聲。
聽上去像是剛出生的嬰兒。
哭聲隨著蘭瑞莎面不改色地前進,越來越響亮,似乎蘭瑞莎挑的這個方向就是通往嬰兒房一樣。
繼續往前,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上出現了野草,高度可達成人腰部,遮擋了前方的道路。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這種枯黃的植物,就好像蘭瑞莎瞬間移動到了荒野一樣。
野草在蘭瑞莎走過的時候不斷抖動,更奇怪的是,在前方她沒有走到的地方,草叢也在窸窣晃動,似乎下方有什麼東西在動彈,而且動彈的方向就是蘭瑞莎的位置。
放眼望去,前後左右這種抖動都有,好像有東西成群結隊而來。
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刺耳,比之前聽見的鬼哭狼嚎聲難聽得多。
蘭瑞莎被刺得頭皮發麻,心中暴虐頓起,就在這時,她感覺右腳一緊。
低頭一看,一個雪白粉嫩的小嬰兒抱住了她的運動鞋。
哭聲戛然而止。
小嬰兒抱著蘭瑞莎的鞋,仰起頭咧開嘴笑了起來。
“咯咯咯……”
笑聲甜美純真,粉紅的牙床連牙齒都沒冒出來,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彎成月牙。
蘭瑞莎低頭,面無表情跟小嬰兒對視了三秒鐘,然後又丟下一團龍火。
漆黑的火焰裡,嬰兒發出慘叫,悽厲如夜梟。
那身雪白的面板就跟剝落的油漆般一塊塊掉落,露出下面血紅的本體,至於嬰兒大張的嘴巴裡已經長滿了一圈又一圈的尖銳利牙。
蘭瑞莎毫不懷疑,如果剛才自己慢上半秒,這小子的嘴就要咬上她的腿了。
就算不會被它咬破皮,但糊上一層口水也很惡心哎。
想象一下那種濕漉漉黏答答的觸感,蘭瑞莎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轉眼間以她為中心就燃起一大片熊熊烈焰。
黑焰像遊蛇般向四周肆虐,將野草焚燒殆盡的同時,也毫不留情地舔舐上草叢中躲藏的其他鬼嬰。
一剎那,滿目瘡痍,慘叫震天。
然而這些像蠟燭一樣在龍焰中掙紮融化的嬰兒卻沒有蒸發消失,反而留下一灘灘惡心的黑色泥狀物。
這些泥狀物連蘭瑞莎的火焰也無法點燃,像是有生命般在地面上湧動,隨後從分散的狀態開始迅速聚集,朝一個固定的方向湧動而去。
黑泥散發出的邪惡氣息讓蘭瑞莎雙眼赤紅,瞳孔收縮,轉瞬就浮現出鮮紅的豎瞳。
敵人。
這個名詞從蘭瑞莎大腦深處蹦了出來,所指代的物件不是其他,正是地面上這些黏糊糊的黑泥。
而在黑泥聚集的中心,一個穿著醫院病服的女人赤腳站在地面上 ,臉上是一股奇怪的狂熱。
“李馨葉”直勾勾盯住蘭瑞莎,面上浮現出痴迷狂喜的笑容,滿眼傾慕:
“我懂了……我懂了……”
她喃喃著低喊,雙手像慘白的枯藤糾結在一起,嘴角弧度越拉越大,直至快要到達耳垂:“我現在懂了!你就是獻給那位大人的最好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