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屋子裡空氣的溫度驟然一降,雲妃娘娘眼神雪亮得像刺刀似的,我敢說,要是顧九辰不在,她肯定當場滅了我。顧九辰也回過神來,轉頭看我,嘴角綻放了一個看似溫柔的笑意,溫柔裡滋滋兒冒著涼氣。
我也溫柔地笑著對他,氣得他嘴唇都有些發抖了。哼,當初是誰讓我扮和你恩愛甜蜜的,現在見到你心愛的小嫂子了,就張不開口了,還敢對我發脾氣,德行!
屋子裡氣氛正尷尬,門外突然哐當一聲鑼響,有人尖著嗓子大聲嚷嚷道:“新一年的鬥寶大會,即將開幕,各位貴賓,歡迎大家的到來!下面我們有請左相大人,以及這一屆鬥寶大會的助力商鋪百年古董老字號‘明閣’少東家薛禦史大人一同來為我們開幕。”
他的話剛說完,外面一陣喧嘩,有些小亂子。
顧九辰聽著聲音好像不大對勁,連忙喊道:“來人,出什麼事了?”
門外有個侍衛進來,替我們開啟了窗戶,果然是貴賓級的包廂,在二樓的窗戶看出去,正好能把底下會場所有人的情況都一覽無遺。
我們朝臺上看去,只見臺上只站著左相一人,剛剛報到名字的薛禦史,哪裡去了?
旁邊穿著大紅袍,滿臉喜氣的類似主持人的男人,又扯著嗓子喊:“薛禦史,薛禦史?你在哪裡?薛禦史,請您上臺來好嗎?”
場下喧嘩聲一片,誰也沒有想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妃娘娘蹙著眉頭說:“左相大人今年也真是,非要讓薛家幫忙寄存各路的古董寶貝,怎麼在第一天開幕就出這種岔子?”
“薛禦史一定是睡得遲了,到現在都還沒起吧。”我覺得這事兒也正常,可以理解。
顧九辰聽著我替薛禦史找原因,忍不住笑了:“你以為他和你一樣懶惰,每天都要睡到日曬三竿才起碼?薛禦史是朝中出了名的勤奮努力,每天上朝都是天還沒亮就第一個到。”
他的話剛說完,我就聽到“吱吱”一聲叫,是旺財!我左看右看,終於順著二樓的窗戶往下,看到它正沿著柱子飛快地爬了上來,一下子跳到了我的懷裡。這只臭老鼠,也不知道楚衣青給它餵了什麼好吃的,居然把它養得這麼肥,重得像只貓!
我揪著它耳朵沒好氣地說:“你該減肥了!你主人在哪裡?”
它伸出小爪子指了指下面,我順著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楚衣青。他總是一身青衣打扮,面紗遮面,在一屋子錦衣華袍之間,顯得最是素淡,所以也最顯眼。他坐在座位上,在人群中朝我揮手示意,一雙桃花眼彎彎,應該是在笑。我也對他回了一個笑。
顧九辰在旁邊冷冷“哼”了一聲,說:“杜小月,你注意點儀表,莫名其妙對著外邦男子笑,不怕本王治你個私通賣國之罪嗎?”
所以說,最不講道理的就是這個人了,我對別人笑一下都能被扣上私通賣國這樣大的罪。我冷冷看著他,正要開口頂撞,突然下面又是一陣喧嘩。
我連忙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官袍的年輕男人匆匆從門外沖進來,一邊氣喘籲籲,一邊大聲說:“不好,左相大人,不好了!那些寶貝,都,都不見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面的人群裡發出更響的一聲,直接炸開了鍋。
“什麼?”樓下的左相大人,和樓上包廂裡的雲妃齊齊變了臉色,他們幾乎是同時開口,說出了同樣的話。
這大概是史上最烏龍的一場鬥寶大會了吧。
這麼重要的開幕式,薛禦史的遲到本來就已經挺讓人非議了,結果最後他匆匆趕來,帶給所有人一個更讓人震驚的訊息,絕對可以成為明天全城的話題。
一個小時後,我坐在王府自己的小院裡,雙手託著腮,無聊地看著樹上兩只小鳥吵架。
阿丙姑娘已經嘆了無數次氣了,她又一次嘆氣說:“小月姑娘,你說,雲妃娘娘會不會把左相給恨死呀!”
我頓時想起雲妃當場氣得忘了高貴端莊,對侍衛咆哮說:“給我把左相喊上來,我的金鳳玉步搖!怎麼會不見了,怎麼可能不見了,是誰偷了,本宮一定要把他殺了!要是找不回來,本宮一定要他好看!”
侍衛連連磕頭,嚇得退了出去。
我瞧著那會兒顧九辰的臉色,嘖嘖,他一定也被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