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那我們要是逃不掉,會不會也被吸成幹屍?”
他不說話,可是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會。”
嗚嗚嗚嗚,如果真是那樣,死得皺巴巴的,我才不要!明天早上,顧九辰看到我那麼難看的死相,一定會笑死的,太丟人了!
我突然想起今晚顧九辰剛剛警告過我,最近京城又發現了僵屍出沒的跡象。他吩咐我不要在深夜出門,我沒當一回事,現在果然遇到了,而且簡直是僵屍戰隊,想逃都逃不了了。
我抱著楚衣青的胳膊說:“它力大無窮,速度也快,但是你武功高,要是拼命跑的話說不定能夠逃出去的。衣青,你可千萬不能丟下我呀!”
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我絕對不要被被拋棄!
楚衣青聽到我的話,笑了:“瞧你平時挺無法無天的,關鍵時候就這點出息!”
旺財也坐在他肩膀上發出類似於笑聲一樣的叫聲,奶奶的,就連這死老鼠都敢嘲笑我了!做人太沒有自尊了!可是,生死存亡的時候,我寧可沒有自尊,嗚嗚嗚!
“哎,這麼多僵屍……”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幾只僵屍朝我們咆哮著沖了過來。他一手猛然扯開了臉上的紗巾,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隻淡綠色的東西來,橫在嘴邊。
我看清楚,那是一隻短笛。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在笑,可是臉上醜陋的疤痕在月光下顯得幾分鬼魅一般的陰森可怖。這個表情,似乎連僵屍都不放在眼裡?我來不及誘惑,就聽他悠悠吹響了短笛。
短笛的聲音一響起,清亮高亢,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有幾分突兀,神奇的是那些幾乎離我們只有幾米遠的僵屍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我又驚又喜,連旺財也坐在楚衣青的肩膀上不停拍起了小爪子,做著鼓掌的姿勢。
楚衣青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他依然沉浸在自己正吹奏的曲子當場,曲調悠揚,夜風輕輕吹起他的長衫,說不出的孤寂落寞。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沒有僵屍,沒有危險……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絕對不會相信,不用黑驢蹄子,不用黑狗血,只要吹一首曲子就能把這麼多僵屍全部解決。
所以,眼前人與僵屍和諧共存的畫面有多觸目驚心,只有我自己最清楚。能找龍xue,還能打僵屍,這種本事放咱們盜墓者的眼裡,是多惹人眼熱的本事呀!簡直無敵了!
我想著,等這事兒完了之後,一定要讓楚衣青把這吹笛子制服僵屍的本事教給我,這樣我以後絕對是盜墓界的未來之星!想到這裡,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傳來另一種聲音,嘶嘶啞啞,像破敗的木頭被摩擦發出的聲音,聽著讓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一樣的難受。
原本一動不動的僵屍突然又嘶吼了起來,他們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捆著一般,做出各種掙紮的動作,死死盯著我們,眼睛裡是濃鬱的血紅色。要不是早就聽楚衣青說過,他們被血妖蠱控制了心智,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我真懷疑,它們都在怨毒地看著我們。
嘶啞的聲音在黑夜中吹個不停,他們也就掙紮個不停,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突然捂住了頭,發出痛苦的嘶吼聲。似乎這種聲音,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折磨。
突然,原本閉著眼吹笛子的楚衣青睜開了眼睛,說:“不好!”
這時,我突然聽到一連串的爆鳴聲,從那些僵屍的頭顱裡、眼眶裡,身體裡爬出了一隻只紅色的蟲子。
血妖蠱!還是和之前那個長得一模一樣!
血光下,它們慢慢地蠕動著出來,全身都泛著詭異的血光,它們正在慢慢展開透明的翅膀。我想到那一晚,那隻血妖蠱飛起來特別快速的樣子,心裡頓時泛起了一陣寒意。究竟是誰,吹了這麼難聽的一聲,場上的局勢頓時就發生了變化。血妖蠱輕易不離開宿主的身體,但是一旦離開,宿主就真的是一具動也不能動的屍體了。
楚衣青說:“好狠毒的人,養這麼多僵屍也可以放棄,非要置我們於死地。”
他的話嚇得我心底一顫,如果這麼多僵屍,都是人培養出來的,那這個人想要做什麼?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響動,那些血妖蠱完全無視楚衣青之前吹的笛音,撲稜著翅膀朝我們飛來。
速度快得來不及反應,已經有一隻飛得這樣近!我嚇得抓住他的手說:“完了,這回真的完了!”我們要變僵屍了!
楚衣青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食指,輕輕一彈,就見那隻血珠在空中快速迎上那隻血妖蠱,只聽到一聲嗡鳴,那隻血妖蠱“啪”地一聲,掉落在我面前,死了。那麼小的身子,在地上“滋滋”地響著,居然還冒起了白煙,我瞧了一眼,只覺得似乎是被什麼藥水腐蝕了一般,慢慢地溶了!
剩下的那些血妖蠱“唧唧”叫了一聲,似乎一下子被嚇到了一般,都迅速地掉頭飛去。然後,它們只是飛了幾秒鐘,就再也支撐不住,掉落在地上,一個個沒了動靜。
我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百毒不侵、萬邪辟易?”
楚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