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燕王提醒,阿福這才驚覺自己裙子上也有幾塊暗紅的血跡,小心肝兒顫顫,忙把裙子脫了,連聲問,“我衣裳上還有嗎?我看不見,背上有沒有?”
燕王帶著她在披荊斬棘的時候,她並不敢睜眼,一個勁兒在向菩薩禱告,光顧著緊張了,倒也沒來得及想太多,這時看見自己裙子上的血跡才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燕王阻止不及,她已麻溜的把自己外裳也脫掉了。
燈下,阿福特別改造過的薄紗小衣輕煙薄霧一般,隱隱可見梅子紅的薄紗下頭肌膚如玉,纖腰細腿。
燕王忽然覺得自己的下火茶裡還應該再多加一味黃連,他別開眼不好多看,“你好生歇著,我外頭還有事。”說著急急推門出去了,連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忘了換。
怎麼就走了?衣裳還沒換呢!阿福腳步一動,想要去追,忽然察覺不對,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穿與不穿也沒甚麼區別的衣裳,啊呀低叫一聲,羞恥的捂住了臉。
嚶嚶嚶,她剛才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是那麼豪邁的人啊。
“王爺,”陸永川終於等到了燕王,忙上前彙報戰況。
水匪是全軍覆沒了,許多屍首沉入河底無法確確統計剿首人數,俘虜的水匪則有兩百多人。而燕王府衛也傷亡了百人,多是被意料之外的重箭所傷。
“傷亡的弟兄們都做好撫恤,家有老弱的多加一倍,”燕王面色沉重,“盡力尋找他們的屍體,務要入土為安。”
燕王這次下揚州不僅僅是為了尋人,因此他出來是做了萬全準備的,就是知道有人不會放棄這種刺殺他的好機會,而他也想重挫對方勢力。哪知背後之人為了殺他不僅勾結了江湖匪徒,竟然連軍中重箭都拿出來了。若不是安排了陸永川接應,為了突圍,恐怕就要暴露燕王府的火器了。
差一點玩脫,讓燕王心情十分不妙。
陸永川也是很怕自家王爺的冷臉的,他越發謹慎地回稟了首輪審問的結果:這些水匪自己招供是漕幫的人,所圖不過為財。至於那些重箭,全都說不知道。只有被他揪住的匪首受不住拷問,說出是收了人的錢財,為人消災,重箭也是對方提供的。
“王爺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陸永川說完,看燕王沒有表示,忙請他示下。
“除了幾個頭目,都殺了,”燕王語氣平淡,既然分辨不出哪些是真水匪,哪些是刺客,不如都殺了幹淨,誰也不冤。
“是,”陸永川並不意外燕王的決定,他們燕王府死了那麼多兄弟,自然是要血債血償的。
燕王眼看著陸永川帶人處理了俘虜,這才得空料理自己一身血汙,沐浴以後換了衣裳去看阿福。
陸永川帶來的船上貼心的準備了幾個丫鬟,不過昨晚都便宜了阿福,她被人服侍著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才是覺得身上舒服些。
然後她就聽見了外面有哀嚎求饒聲,她不敢去看,就躲在被子裡捂耳朵。一夜驚嚇,人也疲累了,被子裡的馨香讓她忘記了彷彿還縈繞在鼻端的血腥氣,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燕王進去看她的時候,就看見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團,他輕手輕腳揭開被子一看,被子裡阿福睡得小臉紅撲撲的。
真是心很大了。燕王以為她睡得香甜,嘴角噙著笑,伸手碰碰她的臉蛋,才驚覺手裡的熱度不對,小丫頭又病了!
阿福這回生病是受了驚嚇,燕王親手給她灌了一碗安神湯以後,她就睡得平穩多了,身上的熱度也漸漸降下來。燕王猶自不放心,幹脆脫了鞋上。床與她一同躺著,若是有個什麼情況,他也好及時反應。
阿福睡了一覺醒來,一睜眼就看見躺在她身邊容顏俊美的燕王,第一反應不是吃驚而是高興,朱公子終於留宿啦!離吃掉她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