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德自己都很沒底氣把這個結論回複給朱公子。
“明德辛苦了,”朱公子語氣寬和,還親近地拍了拍吳明德的肩。
吳明德激動地漲紅了臉,受之有愧啊,他都沒有幫到什麼忙。
若是查給芷沅下毒的兇手,他還可以期待一下吳明德,香如故的大火,吳明德也只能查到這種擺在明面上的真相了。朱公子淡淡道:“只怕這就是一場天災,不必再查了。”
朱公子習慣性地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這樣的手筆,後背之人必不簡單,只是一場大火究竟是想要掩蓋什麼呢?香如故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每當朱公子不說話,他就覺得壓力好大。吳明德悄悄嚥了咽口水,挺直了背脊,努力站得像青松一樣直。
他已經能夠肯定這位朱公子的身份了,昨夜他與朱公子的侍衛迎面相遇,那幾個侍衛衣角的金線麒麟被火把一照格外的猙獰醒目。據他所知,金線麒麟可是燕王府侍衛的標誌,燕王的母親賢妃又是姓朱。沒想到自己陪玩了幾日的紈絝公子竟然是位大佛,吳明德驚詫之餘又十分榮幸,燕王殿下這是信任他啊,才會不避諱他召見自己的侍衛。
正當吳明德認真罰站,屋外忽然傳來人聲,他忙出了門去看,回來就高興的跟朱公子報喜,“公子,夫人醒了!”知道了朱公子的身份,吳明德是不敢再厚著臉皮叫嫂夫人了。
總算是有個好訊息,主動向吳明德暴露了身份的燕王殿下,微微點了點他矜貴的下巴,語氣從容不迫,“我去看看她,你自便。”
人剛醒就要去看,再從容的語氣也掩蓋不了燕王殿下迫切的心情。
吳明德不敢耽擱他的大事,一點不廢話,親自送了燕王到後院才是站住了腳。
幾只花羽毛的灰麻雀在桃花枝頭叫得歡快熱鬧,吳明德看著湛藍天空飄過的悠悠白雲,心下感慨,這芷沅姑娘真是好命嘍,一下子麻雀飛上了枝頭,只看燕王對她的上心程度,只怕日後造化不凡。
阿福穿了一件月白繡白玉蘭的杭綢衫子,背靠大迎枕坐在床上,膚色是病態的蒼白,有種弱不勝衣的伶仃。
明月沒有給她上妝掩飾這樣的病弱姿態,還給她梳了個楚楚可憐的側偏發髻,不戴珠釵,一頭烏黑柔亮的長發繞過細白的脖頸,垂順在胸前,略略遮住了她衣領處露出的肌膚,更有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婉媚。
明月很是滿意自己的作品,如斯美人,就是女人看了都想要憐惜她,只可惜美人年幼,那個朱公子不要欺負她才好。
阿福沒有照鏡子,對自己的裝扮沒有任何意見,她只是有些不開心,明月和明心都說她大病初癒,不能沾油星,只給她喝白粥。
那個白粥有什麼好喝的嘛,好歹要加點雞絲呀。阿福在喝到粥之前還是很嫌棄的,被明月捏著勺子餵了一勺粥,眼睛就亮了,這個粥也太好喝了吧!
上好的胭脂米熬製的粥又稠又香,都熬出了一層厚厚的米油,軟糯清香,入口即化,比她這輩子喝過的粥都好喝。
也不要人餵了,阿福自己端著碗咕嚕咕嚕一下子就喝光了。
“我還想要一碗,”阿福有些不好意思,小臉兒微紅,剛剛嫌棄的是她,現在吃不夠的還是她。
真是可愛的小姑娘,明心笑出聲來,還沒來得及提醒她鼻子尖上沾了一粒米,朱公子就大步進來了。她悄悄對著阿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和明月一起退了下去。
“很好吃?”燕王也看見了她小巧翹挺的鼻子尖上沾了一粒淡粉色的米粒,像是一顆小珍珠,他嘴角帶了笑,伸手拈了那粒米。
啊,好丟臉,阿福看著落在燕王指尖的米粒,羞臊地咬了唇。
哪知道那個朱公子真不是正經人,居然把那粒米含進了嘴裡,還要對她笑,“果然好吃。”
阿福的臉頓時變成了熟透的小櫻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