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猛地又大喊,這聲音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每天花多久去給自己蓋一層遮羞布,又花多久去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結果還不是每天被一幫畜生搞,你他媽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我說話?”
他的眼角有朦朧的水霧湧上來。<101nove.ut!”
於返景立馬眨了眨眼睛,將那淚水壓了下去。
他撐著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和薛可一起朝導演走過去。
“還不錯,挑不出什麼毛病。”趙左明翻著劇本,他拍了拍薛可的背,“小薛,你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你的急切來得太過突然了。”
薛可認真地聽著,忙不疊地答應趙左明。
於返景接過盛晰遞過來的已經擰好瓶蓋的水,喝了一口問道:“為什麼沒有看到鄧加正?”
“螭吻?我也沒看到。”
“不過……”
“不過什麼?”
“他絕對就在現場,他不可能錯失這個好機會。雖然仿監部公開對媒體說會對你在拍攝過程的安全進行保護,但那只是打個幌子。螭吻如果真的要針對你,肯定會挑一個最容易下手的時候。”
“嗯。”於返景點頭。
“景哥!”李茗乾站在於返景身後,手裡提著化妝包,脆生生地喊,“看你剛才抹的啥東西哦,我好心疼我畫的疤痕啊,嚶嚶嚶。”
“你嚶什麼。”盛晰笑道。
“我傷感一下不行嗎?”李茗乾氣鼓鼓地說。
等李茗乾修完於返景的妝,第二場戲的拍攝也緊鑼密鼓地開始了。
“唐聞,你今天必須跟我去自首。你幹的事情你肯定清楚,我知道你心裡也難受,但是違法亂紀的事情,那是萬萬不能碰的。”薛可皺著眉,活像一個嘮嘮叨叨的居委會大叔,耍嘴皮子耍得靈活極了。
“哦。”於返景居然真的站起身。
薛可露出欣喜之色,他幾乎都要伸出手攙扶住於返景。
可下一秒,他臉上的喜悅戛然而止。
於返景根本沒有如他意料之中一樣,朝著他的方向走來。而是一步一步逐漸朝著天臺的邊緣走去。
他睜大了眼睛:“唐聞你要做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
唐聞動作停也不停一下,麻利地翻過了鐵絲網,站在天臺的外沿。
編織成網的鐵絲原本就又細又軟,再加上一個人的體重一壓,已經徹底變了形。
而且朝外彎了下去,僅僅只靠著底部薄薄的一層支撐,看得薛可心驚肉跳。
他記得這場戲沒有主角跳樓的橋段,因此底樓也沒有放防摔墊之類的軟東西。
於返景站在天臺的外沿,風把他吹得搖搖晃晃。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風力本來就較大,即使是三樓,這風帶來的力量也著實讓人有點吃不消。
“小唐你想幹什麼?”薛可急得連稱呼都變了,“你不是想跳樓吧?你根本就不可能死,但每次經歷的疼痛都是真實有效的,那麼多次了你還是不願意放棄嘗試嗎?”
“當然不。”於返景緩緩地吐出三個字。
他抬起腳,緩緩地移動到懸空的位置。<101nove.ut!”趙左明話音還沒落,甚至工作人員都還沒有任何的反應。
一道速度極快的光穿過了剛剛輕松下來的拍攝現場,徑直撞擊上了於返景的背部。
於返景原本就是單腳站立,別說保持平衡了,其實連個能抓手的杆子都沒有。
這其實很不合理。
於返景被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一撞,也沒有任何準備,就這麼直直地摔了下去。
盛晰餘光裡瞟到一個人影,三步並作兩步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