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鄉親全部吹鬍子瞪眼,搞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麼,只見裴湘玉領著江無言往江家老太爺身前一跪,連磕三個響頭說,“我跟無言情投意合,希望爺爺成全我們。”
他一跪,身後的弟兄也跟著跪,排山倒海一般的聲音起起伏伏,“希望爺爺成全大哥大嫂。”
這邊的全跪了,江無言沒辦法,在系統的督促下也跪,他盡量把頭擺的第一點,讓大家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任務做到這份上絕對獨此一家,要不是系統不讓,時間不夠,江無言撞南牆去死的心都有了。
江老太爺一下多了這麼多非親非故的孫子,嚇得心髒都要停跳,顫顫巍巍幾乎站不穩,叔父扶住他,自己也是氣的要死,“你們,你們這...”
裴湘玉火上澆油舉起江無言的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叔父搖頭直嘆氣,“造孽誒。”
江老太爺緩過神,在叔父的攙扶下薅起柺杖就往江無言背上尻,“孽障!你這個孽障!”
叔父自己也想打,想著老人家手下力氣不大,就沒有叫停。
江無言伏著背硬生生承受著,他沒叫痛,裴湘玉倒先受不了了,趴在他身上替他擋著疼。
老太爺正好兩個都想揍,這個不是親生的,打起來更賣力。
身後一幫兄弟叫“大哥”都要撲上來幫忙,被裴湘玉一嗓子攔住,“我為我自家媳婦兒捱打,我高興,長輩打小輩天經地義,誰敢上來阻止,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老太爺恨不得在他臉上吐口水,“你給我閉嘴!”
身後的土匪們見大哥什麼也不許做,有人幹脆就扒了自己的上衣,跟老太爺說,“爺爺,您打我吧,我身體好,別打大哥。”
他旁邊的一堆人馬爭相效仿,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似乎按照這樣下去,根本不需要什麼解放軍剿匪,江老太爺一根柺杖就能給他們一窩全端了。
還好老太爺目的明確,只盯著兩位罪魁禍首打,往死裡用力氣,打到實在沒勁兒了,就把柺杖遞給一邊的叔父,“你接著來。”
叔父看他真的下了狠手,有些於心不忍,“要不算了吧...”
“算了,算了....”老人家氣道,“你要我就這麼算了,你要江家有何顏面對左家,有何顏面在鎮上立足,有何顏面,面對父老鄉親啊!”他對著裴湘玉踢一腳,痛斥道,“畜生!”
裴湘玉捱了他這一踢,還是死死把小少爺護在懷裡沒放開,但江無言早已看出他的精疲力盡,伸手去推他的肩膀,“起來吧。”
裴湘玉死倔,“我不能讓你受傷。”
“總要說個明白,死不了的。”江無言在他耳邊低語,“你起來,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這四個字真有魔力,裴湘玉在江無言的攙扶下慢慢起來,他的後背被拐杖打得高高腫起,臉上也全是沙土,只一雙眼睛鋥亮,目光灼灼的盯著江無言。
“沒事的。”江無言給他拍幹淨身上的泥沙,用自己一塊還算幹淨的衣袖給他擦了擦臉。做完這一切,才走到太爺爺面前重新跪下,“孫兒知道錯了,希望老祖宗原諒。”
“不是我原不原諒你,是左家原不原諒你,是列祖列宗原不原諒你!”老祖宗咳嗽兩聲,“今日上山,眾多相親都見了你們的這場鬧劇,你叫左家姑娘怎麼做人,又叫我江家小輩今後有何顏面見人!”
“是孫兒的錯。”江無言磕頭,“只是無言實在不是左小姐良配,哪怕結婚,今後也不會幸福,只希望在悲劇發生之前阻止這一切,望老祖宗成全。”
老太爺的咳嗽仍未停止,連魂差點都要磕出來了,江無言二磕頭說,“江家小輩不必為此煩惱,無言自會脫離祖籍,將來葬身孤崗,不入祖墳,不給江家蒙羞。”
不顧其他,江無言三磕頭,“這一切無言都會有交代,只希望老祖宗能給孫兒一些時間,到明日之後,孫兒自會給您一個交代!”
“你不必給我交代,本來就沒什麼好交代的!”老太爺喘著粗氣,怒火逐漸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失望,他的柺棍在江無言的肩膀上戳著,大聲道,“你也不用回什麼祖宗祠堂了,從今以後,我江家就沒你這號人。”
說完這一句,他甩開柺棍轉頭便走,一瘸一拐,步態彷彿又老了十歲。
叔父拾了爺爺的柺棍連忙跟上去,走之前唉聲嘆氣,最終什麼都沒說。
主心骨走了,周邊看好戲的鄉親們自然跟著下山,沒人願意跟兇悍的山匪單獨打照面,不過轉眼,寨子裡又只剩下一幹莽漢。
勉強收場,江無言鬆了一口氣,身上與精神上的疲憊壓著他,他頭一歪,終於失去意識。
裴湘玉連忙上前將他抱起試呼吸,邊叫大夫邊往自己房裡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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