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是在s市中心消費最高的西餐廳訂的位,包場,吃飯前請了個樂隊吹啦彈唱,等音樂結束,一桌子法國菜晃得人眼睛疼。
江無言食慾不高,一盤烤鵝肝切了兩塊就不吃了,湯也只喝了兩口,一半都不到。
常玉看他反常,關切的問,“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江無言搖頭,“沒有,都很好。”
常玉皺眉,“你不舒服要跟我講,有什麼心事,你不跟我說,能跟誰說呢?”
江無言,“我沒有。”
“你看你又來了,每次我問你什麼問題你都這樣,到底是不滿意什麼?”
江無言接著否認,“沒有,都很好。”
他的本意是平息怒火,誰知常玉越說越氣,“你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我最知道你,你從我回到常家之後就沒笑過一次,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失態道,“我對你不好嗎?我這幾年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裡,為什麼你要這樣?連個笑都不肯施捨給我!”
還好是包場,不然常少爺這副模樣被有心人看到,明天少不得要應對各種麻煩。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想回到那個時候嗎?可你看看現在的我,我還能回去嗎?“
他深吸一口氣,又說,“可我會有更好的未來,可以讓你過上富裕的生活,這些你都看不到嗎?你就不能,不能看看我,好好看看現在的我?”
“我沒有的...”可不管常玉說什麼,江無言只是否認,“你很好,對我很好,什麼都很好,用不著為這些事煩惱。”
常玉不說話了,只看著他,卻出乎意料發現江無言的臉上一片真誠,沒有絲毫作假。
良久,看不出什麼的他垂下頭去,帶著哭腔揉揉眼睛,“你別這麼對我...”
這麼有禮貌,這麼...疏遠。
江無言幾乎要剋制不住自己要去摸他打了發蠟的頭發了,他在最後一刻止住念頭,強迫自己起身,“我吃完了,接下來幹什麼?”
常玉也很快收拾好情緒,紅著眼睛說,“你等一下。”
他拍手叫侍者收拾殘局,在桌上新放一束玫瑰花,接著四周燈光全滅,中央的螢幕降下來,早已準備好的剪輯影片伴隨音樂緩緩播放,那是江無言的日常。
影片緩緩播放,常玉跟著在一旁慢慢接解釋,“我把咱們之前住的老房子買下來了,那其實是政府的,主人早死了,我從國家手裡買地下來的,你看,就這個。”
“之前那個屋子又破又小,我找人給拆了,又重新按著原樣再做一個,比以前好,會牽網線,裝空調,電視,你有時間回去看看,想住也沒問題,不過要等一段時間,等味散幹淨。”
江無言看影片,彷彿看到哪破破舊舊的房子倒了,腳踏三輪車與無數空塑膠瓶被壓在下,他看著它們變形,又被鏟車無情鏟走。
充滿回憶的地方只剩下平地,接著一棟欺騙性的小樓房被快速建起,像佔鵲巢的鳥。
“花花,生日快樂。”常玉的聲音在耳邊像起,影片就要播完,他問江無言,“有什麼願望?現在我都能幫你實現。”
“我想...”江無言聽見自己說,“我想搬出常家住,我成年了,想要一個人。”
常玉的臉色隨著他的話緩緩僵硬,影片結束,窗外響起刺耳的翁鳴,那一朵朵巨大的煙花輪番在天空亮起,火紅的光像在對他的努力做出無情的嘲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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