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石頭說,“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帶著你好不好。”
“我可能會被送去福利院吧。”透過農村父母稀薄的資訊,江無言大概知道,這具身體的父母應該不在了。
“不行!”這麼好理解的事,石頭的反應卻很大,“你如果要去福利院,我也要跟你去福利院,我說過要照顧你就一定跟你一起,你找不到父母,我也不找父母,我們一起過。”
江無言被叫的耳膜疼,他張張口,不慎吸入一些灰塵,急促咳嗽起來,石頭連忙來拍他的背,江無言眼淚都咳出了來才勉強停止,啞著聲音問,“兩個小孩兒,怎麼一起過日子?”
石頭把他抱在懷裡,“總有辦法的,我們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到最後,也不知是抱著什麼心態,江無言勉強同意了他的說法,兩人決定匿名舉報,上午由江無言寫信,兩人問路去了最近的一家警局投遞,一直確認這封信被人收進去,兩人才原路返回。
懸在心中的大石被放下,總算是鬆口氣,江無言還沒好全,小身板晃悠悠的飄,石頭拉住他把他抱小孩一樣起來,十分可靠的說,“不要怕,將來哥哥養你。”
“再說吧。”心情複雜的江無言嘆口氣,把頭埋在石頭哥懷裡沒再出聲。
石頭知道他沒睡,也不敢打擾他,小聲說自己的計劃,“沒事沒事,我有力氣,可以去打幾份工,能掙錢給你買好吃的,買新衣服,實在不行,哥哥就算撿垃圾,也能養你長大。”
“那就撿垃圾吧。”沒有成年,沒有戶口,去黑作坊還不如自己撿垃圾自在。江無言無所謂的說,“回家想一想怎麼撿垃圾舒服。”
石頭,“...”
街頭巷尾撿垃圾的常見,撿起來舒服的沒幾個,當然是個玩笑話,只是兩人的生活問題迫在眉睫,除了撿破爛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稍作休整,清一清家務,江無言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石頭哥哥出來打探虛實。
他們的落腳點屬於城中村的破舊老公房,周邊的行業競爭不算多,於是先從身邊開始。
垃圾堆在很多人看來似乎是骯髒不堪,臭氣熏天的代言詞,但你要仔細去翻,寶藏真的不少。
缺了腳的茶幾,被咬壞的沙發,看起來還挺幹淨的桌布它們帶著各自的故事,被遺棄在一起,又被更需要他們的人如獲至寶。
石頭領著江無言吧看中的壞傢俱一樣樣搬回家,因為沒別處可去,所以那地方在主人沒回來之前,被兩人勉強稱之為家。
江無言用剩餘的錢買了洗滌工具,又到四周的小店買了針線包,發揮自己新學的裝可憐技巧,順道從老闆娘哪兒拿來幾件穿不了的破衣服,東一塊西一塊把沙發補起來。
缺的茶幾腳,石頭找了幾塊大小差不多的磚石墊著,江無言嫌不美觀,硬逼著他找來木塊墊上。
沒有洗衣機,江無言手洗了桌布晾在外邊,自己擦擦手,搬個小板凳也在門口曬太陽。
石頭出去了很多次,每次帶回來的東西都不一樣,有時是用的上的傢俱,有時是可以賣的瓦楞紙或空塑膠瓶。
他每次抱的量有限,加起來卻很多,江無言就找了舊衣服剩下的碎步,幾個困在一起,等人回來一起送去回收站賣錢。
兩人一直忙到下午,整理的差不多,江無言算好時間去最近的廢品站,一路玩鬧,兩人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走到,傍晚的回收站就快關門,江無言領著石頭講了十分鐘的假,最後以三十五塊成交。
錢交到石頭的手上,一直到走出去很遠,他才擦擦眼睛,把江無言抱起,再將這一天的血汗錢塞進他的衣兜。
“不是我賺的,你給我幹什麼?”江無言摸摸口袋,沒動。
“都是一起的,哥哥的就是你的。”怕手太髒,石頭用鼻子蹭蹭他的腦袋,“哥就想告訴你,哥有能力養你的,雖然現在只有這麼一點,但以後我會賺更多的錢,讓你過得更好。”
“嗯,我相信你。”
一陣腹音傳來,江無言噗嗤一聲笑出聲,“都賺錢了,吃點什麼吧,吃飯最大。”
作者有話要說:
拖家帶口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