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殺了她!混蛋!”避難所少年回過身來,並停止了自己旁若無人的挖掘。他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鈍刀,向我沖來。天知道他為什麼會對這件事表示出這麼積極的態度。如果他不是來自避難所,而是來自其他的什麼鬼地方,我肯定會條件反射的讓他的心髒跳出來曬曬太陽。不過——誰叫我還有任務呢。
在他接近我的時候,我搶過了刀,並把它折彎,然後把那東西丟在地上。“夠了。”我抓住他的雙手,警告道:“別逼我殺了你。”
“你真的敢於那麼做嗎?別忘了,我來自避難所!”他叫囂著,似乎對自己這個身份感到挺驕傲的。很遺憾,他並不是我們的任務目標,他只是一個額外的收獲而已。
看在安娜長官和軍功的面子上,我沒有直接殺死他,只是盡量輕柔的把他提了起來——掐著他的脖子,並選擇性忽略了他的咒罵。我在內心數著秒數,當我數到二十的時候,我松開了手,他就直挺挺摔在地上。在與大地親密接觸之後的下一秒,他翻了個身,開始了劇烈的咳嗽。我猜那滋味肯定不怎麼好受。
我越過了這個確實已經得到教訓的人,指了指還在喘氣,但已經徹底昏迷的女遊民,對那個遊民鎮長問道:“她是什麼人?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是一個遊民鎮長老老實實,至少看起來毫無隱瞞的回答道:“她藏在房間中一個秘密空間裡,這是她的家,也是她的營業地點。她突然從床下鑽了出來,教唆我們從牆壁上挖開一個洞,然後溜出去。我試圖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行的,但他們……”
“夠了,你不需要為自己辯護。只要你不做出什麼愚蠢的舉動,你會平安無事的。”我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辯白。把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確實是一件簡單而方便的事情,尤其是在那個人已經昏迷的情況下。
望著正趴在地上,繼續咳嗽著的避難所小子,我突然有了一個很有趣的想法。毫無疑問,這個家夥是在避難所長大的,從小接受的都是戰前式教育,我看過一本關於戰前法律的書,那本書很無聊,但我至少從那裡得知殺死一個無辜的人在戰前的法律中是非常嚴重的罪行——而不是每個新兵都要接受的東西。如果我試試讓這個接受戰前式教育的家夥殺死一個無辜的,甚至還曾經是他致力於保護的人,他會怎麼選擇呢?
但願他還沒被自己口中的“野人”所同化,否則這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一分鐘,這只會浪費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他堅持不那麼做,我就立刻帶著他們離開,並給那個女遊民的腦袋補上一槍。我算了算時間,安娜長官和羅傑他們總要有一些時間來和那些人交流的。我確實可以試試這麼做。這也算是在這個幾乎令人崩潰的時候能夠找到的,為數不多的樂子之一了。
我撿起已經被折彎的砍刀,重新把它折了回來,卻無意中掰斷了並不堅固的刀刃。算了,就當它是一把匕首吧。“殺了她。”我把這東西丟在了避難所小子的身邊,然後指了指躺在地上,那個依然在呼吸卻沒有意識的女遊民。避難所小子楞了一下,然後撿起了這把斷掉的砍刀,卻沒有像剛才一樣向我撲來。在上一次教訓之後,他應該已經知道了那東西對於我毫無意義。
“為什麼?”他問道:“我有什麼理由殺死她?你又有什麼理由殺死她?”
“換你自己的命。”我恐嚇道:“如果你不能殺了她,我就殺了你。不,沒那麼容易,我會一點一點拆下你的每一根骨頭,然後把它們捏碎,從你的直腸和鼻孔捅進去。對,我還會挖出你的眼球,並讓你自己吃下去。如果你不吃,我就敲碎你所有的牙齒,拔掉你的舌頭,然後把它們和眼球混合在一起,強行灌進你的喉嚨。怎麼樣,這個理由很充分吧?”
看著避難所小子那張不斷變換表情的臉,我終於感覺自己的心情變好了一點。好吧,不管他怎麼選擇,還有三十秒,我就必須帶著他們離開了。
二十秒……
十秒……
避難所小子的表情不斷變化著,數次舉起手中的刀刃,又有些猶豫的放下。哈,這就是習慣戰前環境的人?還好他沒有被同化,否則他肯定會像大多數遊民一樣殺死這個陌生人,而那種選擇會導致我所計劃的一切落空。有什麼比看著一個所謂的好人不得不去幹壞事更好玩的事情呢?就算他沒有真的去做,這也能算是用另一個方式懲罰這個不能被殺死的家夥了。是的,我不能直接殺了他,但我至少還能讓他的心靈受些煎熬,他剛才的舉動讓我很生氣。
時候到了。我輕笑了幾聲,準備帶著我們的俘虜離開。然而,當我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避難所小子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別殺我!”
他大聲叫喊著沖向了躺在地上的女遊民,狠狠的把只剩下一半的鈍刀刺入了那個女人的肚子。在第一刀之後,他單腳踩住女遊民的身體,拔出鈍刀,再次捅了進去,而後不斷重複這個過程。“對不起!對不起!”他重複著這句話,同時重複著自己手中的動作。女遊民被劇痛弄醒了,她掙紮著,卻只給她自己帶來了更加猛烈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