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感受到自己的無力了嗎?”
阿寶忽然間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連忙四顧,卻什麼人都沒看到,難道是撞鬼了?
“不用看了,我在琉璃壇子裡裝著呢。別亂晃!”
阿寶將琉璃壇子拿起來,卻只看到了一個黃色的酒和被酒包裹著的人參。
“您是這人參?”
沉默了一會兒,那聲音才繼續響起:“廢話,跟你說了別亂晃,我會覺得不舒服。”
“啊,好的好的。”
阿寶想起昨天那隻老虎的赫赫兇威,他大夢初醒般地道:“是高人救了我嗎?”
“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幫你隱匿了一下行蹤罷了,你身上似乎有氣運在身,總能逢兇化吉,這才是主要原因……還有就是,我也是受困者,能耐有限,所以你的那些同伴我也是無能為力。”
阿寶點點頭:“我懂的。”
人力有時窮,阿寶比任何人都懂這話。
阿寶拿起懷裡的幹糧啃了兩口,小心地問道:“前輩怎麼會在壇子裡裝著呢……啊,當然如果前輩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勉強。”
“沒什麼勉強不勉強的,我是一隻天生有靈的人參,經過一千多年的修煉,終於化成人形。因本體限制,手段稀少,平日只敢藏身深山之中。在我的記憶當中,人類都是貪婪且自私的,沒有任何信義可言,因此我救了一隻小老虎,並傳給他道法。這家夥修煉有成,去外面闖蕩了一段時間,回來卻將我暗算。它將我洗幹淨,烘幹,放入壇中,用酒液日夜浸泡,泡滿一年,他就飲用一次,這一年他就能漲二十年的道行,如今已經七十年有餘了……若不是你忽然間帶人闖入,我不知道自己還要受多少苦呢。”
阿寶看著手中的琉璃壇子,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這參精,能傳人道法。
阿寶端起琉璃酒壇,放在一個小土堆上,自己走到下方,跪下,咣咣磕了十多個響頭:“高人在上,請,請收我為徒。”
“嘴上說著要拜我為師,你心裡卻想著如果我不答應,就把我賣掉吧。”
“不敢不敢!”說著,阿寶竟然作勢要扭開壇子的瓶口:“小的,小的這就放您出來,小的在人世間掙紮了七十多年了,無時無刻都在感受著自己的弱小與無力,我,我也想要變強,庇佑一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斷地坑害同行……”
說著,阿寶竟然眼淚汪汪,哭得不能自已。
琉璃酒壇裡的人參道:“行了,別扭了,你扭不開的,你若想當我的徒弟,那還真不夠格,但我可以傳你道法。”
阿寶又是激動得磕頭如搗蒜:“多謝高人,不,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不必謝我,此生既為參生,我也需要幾個護道人。你既然能從虎妖手中將我救出,就說明你我有緣,以後你就是我的捧酒人了。但若要傳你道法,還需要你承受我的禁制,若你覺得不妥,我絕不強求。”
阿寶道:“恩人,只要能學得道法,斬盡妖邪,區區禁制,又有什麼呢,我願受。”
壇中人參嘆息道:“現在你是這般想的,可等你有了能耐,可就不一定了。”
阿寶磕頭如搗蒜:“捧酒人絕不會後悔,絕不會後悔。”
“那你上前受禁吧。”
一個白色的光球從壇子裡冒出來,那光球晶瑩剔透,光芒攝人,阿寶跪行往前,看到這個光球,只覺得這球中有千萬般道理。
光球緩緩飛向了阿寶的額頭。
“接受它,不要抗拒。”
光球入額,阿寶起初只是覺得微涼,接著他覺得自己跟壇子裡的人參有了些許了聯系,最後,他只覺得腦袋一炸,無數的訊息湧入,他白眼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