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父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在這個家還有誰敢這麼囂張,看到左然郴,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眼睛裡閃爍著不為覺察的驚喜。
左然郴靜靜的看著他,平心而說,他老了許多,就是加官進爵也改變不了他的衰老,現在的他白髮蕭蕭,儼然是個老人,如果他沒記錯,他其實才剛58歲。
不過這些都改變不了什麼,左然郴手撐在辦公桌上,嘴裡叼著的煙抖了抖,整個人帶著幾分痞氣說:“左書記,知道我今晚來找你幹什麼嗎?”
左父抬起眼睛看著兒子,他嘴角抽了抽,很冰冷的說:“是為了那個丫頭。”
“你倒是做了虧心事還記得,她的腿怎麼了?”
他並不想回答左然郴,而是嚴肅道:“你這是對爸爸說話的態度?”
左然郴吐掉嘴裡的菸蒂,似乎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爸爸?這個詞從你嘴裡說出怎麼那麼怪異?宋家那孩子叫你爸爸還是左伯伯?”
“你混賬!”左父拍桌而起,“如果你不是以左家兒子的身份跟我說話,那麼給我滾出去。”
左然郴冷笑,“我當然會走,等我問完了這個問題,辛甘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父始終是年老能沉住氣,他抬眉一笑,“怎麼,她沒告訴你?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想在牢裡當老大,結果給人八光了,奧,你知道監獄的女人也很瘋狂嗎?她們太寂寞了,看到有點姿色的女人也想玩弄,恰好那個丫頭長得不錯,那天晚上聽說監獄裡發生了一場混鬥,死了倆個人,她被抬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腳就這麼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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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左然郴卻像被割斷了經脈,渾身失血過多的冰冷。
傾身,伸手,他死死的揪住了父親的衣領。
左父怒目相視,“左然郴,你敢對自己的老子動手嗎?”
“姓左的,你還不配我動手,對付你我不會用武力。我還是那句話,你等著有一天我扳倒你,讓你從這高高的官位上一跌到底,再也爬不起來。”
左父不怒反笑,“好小子,我等著你把你老子給弄下來,我等著!”
說到最後,還是生氣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嘴唇也因為氧氣稀薄變成了紫色。
左然郴從桌子上拿起藥放在他手裡,“好好活著,別讓我失望。”
“左然郴!”左父手指哆嗦,看著左然郴的轉身的背影,他忍不住問:“你媽她還好嗎?”
左然郴肩膀動了動,沒有回頭,“託你的福,死不了也好不了,我媽一輩子都毀在你手裡。”
房門砰的關上,左父被震得臉上的肌肉都顫動,他看著緊閉的房門,頹然的坐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悔恨的淚水從風霜洗禮的眼睛裡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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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天的婚事一直沒進展,她媽媽卻又給她物色了一個,叫她去相親。
辛甘不忍心媽媽傷心,她收拾了一下,去赴了那個約會。
在西餐廳,半禿頭的男人滔滔不絕的說他的工作家庭,具體意思就是他很優秀,喜歡他的女人都能繞地球三圈兒,辛甘能認識他是個榮幸,像她這種沒工作還坐過牢的女孩子,要不是仗著還漂亮他是不會看的,要嫁給他容易,買房買車以後還不能生孩子,給他的兒子當後媽。
辛甘心裡罵娘,這樣的奇葩怎麼總讓她遇上,本想站起來就此一走了之,誰知道男人不算完,非要她今晚跟他回家先試試身材怎麼樣?
看著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鹹豬手,辛甘想都沒想把一杯果汁全潑在他臉上。
男人氣的也站起來,指著辛甘就罵:“你他媽的跟我裝什麼牛x,都三十了坐過牢還瘸了腿,也不撒潑尿照照,就你這樣的白給我都嫌磕磣,要你買房怎麼了?要你買車怎麼了?要你收入上交怎麼了。”
辛甘冷笑:“怪不得你看起來一副腎虧缺心眼兒的模樣,感情操一心操的吧,世界這麼大,您可真夠苦的,我買房買車掙錢,要你一老爺們兒當壁畫看?鎮宅還是辟邪呢,我有那錢請一個泥塑的關二哥回家呀,比你順眼多了。”
就算是逼格很高的西餐廳,就餐的人們也忍不住鬨笑,安好抿起唇,還是她的小心肝呀,還是那麼毒舌。
那個苦命男被罵的臉成了苦膽綠,他抓著菜譜打桌子,“我要打電話找介紹人,給我介紹了個什麼貨色,我可告訴你,就你瘸子這樣的,倒貼給我幹我都下不去傢伙。”
看著挺道貌岸然的一人,被逼出本像來就臉盤子都不要了,辛甘剛想反唇相譏,卻被一雙大手摟住貼近了男人堅硬的胸膛,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的曲折,硬邦邦的壓下來:“她的事兒還輪不到你操心,還有,下次敢把你那髒東西跟她關聯在一起,我一定讓你的子子孫孫再也找不到能出來的安全通道。”
清淡好聞的氣息縱然久違了四年還是覺得很熟悉,辛甘渾身僵硬手指麻痺,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抵擋住來自身體的悸動,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曲起,握緊。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事實上從辛甘出獄後他一到晚上就在她家樓下轉悠。
四年的歲月沒抹去的東西很多,包括她對這個男人的愛恨,辛甘想過哪一天再見,會風輕雲淡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不需要刻意迴避也不會有情緒上的波動,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但事實並非如此,她和他之間,好像並沒有畫上句號。
但那有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