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谷的組織,相比四靈較為鬆散,四靈在南唐就南唐總執事徐玄一個人說了算。
隱谷在南唐不止一個派系,但較為團結,加起來勢力遠勝四靈,而且差距很大。
若非隱谷並不敢跟四靈全面開戰,南唐四靈也不可能一直悠哉遊哉地悶聲發財。
玄武總執事死後,徐玄停在北方不回,南唐四靈群龍無首,更是連個泡都不冒。
而除開四靈,再沒有其他勢力可以壓制隱谷,隱谷在南唐一家獨大,一手遮天。
最關鍵,隱谷高層早就達成一致,認定天命在周不在唐,南唐已經被隱谷拋棄。
值此柴興親率大軍兵臨城下之際,隱谷是堅定主和的,若非少數高層仍有異議,說不定已經綁著唐皇開城投降了。
唐皇雖然貴為皇帝,但除了皇家宗室,僅有洪烈宗堅決主戰,稱得上勢單力薄。
迫於形勢,唐皇不得不再三遣使,向柴興求和。
不僅盡割江北諸州,更向柴興奉表稱臣,並取消南唐皇帝尊號,改稱江南國主。
與此同時,樞密副使陳覺和李行竟聯袂勸他閒居深宮,將朝政託付於太傅宋齊。
這位太傅宋齊便是南唐隱谷首腦之一,兩位樞密副使陳覺和李行都是他的黨羽。
在此形勢下,南唐隱谷拿江都焚城事逼宮唐皇,絕非何子虛人品靠譜那麼簡單。
而在唐皇眼中,事情更加恐怖,這分明是隱谷聯手四靈合謀。
如果他不同意“閒居深宮”,人家就要幫他“久居地宮”了。
李玄音匆忙進宮,求父皇開恩,賞風沙一官半職的時候,唐皇整個人都是木的。
任憑李玄音諂笑討好,他只冷漠以對。
風沙原意是讓唐皇給他弄個合法殺人的官身,他就幫唐皇殺幾個原本殺不了人。
只要李玄音原樣複述,保管唐皇一聽就知道什麼意思,起碼能猜到事情有變化。
結果李玄音自作聰明,自以為不妥當,居然真的一本正經地來幫風沙謀個官職。
唐皇還以為風沙是故意讓他的女兒在他臨死之前跑來譏諷他呢!不免怒火縈胸,快要失去理智,甚至開始琢磨怎樣才能跟風沙來個同歸於盡,哪怕最後會便宜隱谷。
李玄音見父皇臉色陰沉,心裡愈發害怕,暗罵風沙大壞蛋,更不敢提什麼殺人,壯起膽子強笑道:“他也不是要什麼大官,無非是想有個官身,往後辦事方便點。”
唐皇久久凝滯的眼神忽然輕微動了下,嘶聲問道:“辦事?他還想辦什麼事?”
李玄音也就在風沙跟前膽子大,面對父皇突然質問,俏臉上立馬充滿畏懼神色,不僅開始結巴,而且語無倫次起來,“他說方便他殺人,不是,他不方便殺人,不,他不敢殺人……”語頓,心說他不敢殺人?誰信吶!忙改口道:“敢殺也不會殺。”
唐皇一直木然的臉色有了微不可察地變化,問道:“所以,他讓你來討要官職,跟殺人有什麼關係?”
“沒,沒關係……”李玄音更結巴,“跟他沒關係,是女兒口誤,說錯話了。”
唐皇都氣笑了,“口誤,總也是有緣由的,你東不說西不說,怎麼就說殺人呢?怎麼,殺人是你經常要說的麼,張口就冒出來?”
李玄音都快哭了,暗罵風沙把她往溝裡帶。
唐皇斜眼瞟著她,哼道:“他原話怎麼說,你如實道來。”見李玄音眼珠亂轉,沉下臉道:“連說謊都編不圓,還想著說謊呢!你姐的聰慧,你連一分都沒學到。”
李玄音臉色發白,低下頭,絞緊手指,慢慢地把風沙的原話一五一十地說了。
然後縮著脖子等著挨父皇劈頭蓋臉罵。
結果等了半天沒等到,偷瞄父皇一眼,發現父皇神情特別古怪。